谢芳菲觉得眼熟,心头猛地一震,顿时想起一件事qg。想了下,走进去直接问:“你们掌柜的在不在?”当班的伙计见来人衣着不凡,气势汹汹,看起来来头不小,连忙说:“在在在,您先歇会儿。我这就给您叫去。”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本账簿,客气地说:“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谢芳菲沉声说:“金掌柜的,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有一个和我长得很相像的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来你这儿当了一条很罕见的链子?那链子很不一样,许多人见都不曾见过。掌柜的,你一定记得。”
那掌柜的也不是个易于相与的人,圆滑地说:“哦,这位小姐,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我一大把年纪,哪里还能记得住?”
谢芳菲冷笑说:“你能记不住?那条链子恐怕是你这辈子做的最赚钱的生意了吧。那么稀世罕见的东西你会记不住?”
金掌柜的见来头有些不对,连忙说:“不知姑娘这么辛苦地想找回那条链子做什么用?”
谢芳菲说:“我当日无以为生才迫不得已当了身边唯一值钱的东西。当时早就说好了,日后一定会赎回来的。那么一件宝贝,才当三十两银子,你会不记得?鬼才会相信你。今天我是来赎回那条链子的。不论花多少钱,我一定要拿回那条链子!你赶紧取来。”
金掌柜的当然记得那条链子,放阳光下面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中间还镶嵌着一粒颇具西域风qg的宝石,世所罕见,乃稀有珍宝。尤其是那jg细的手工,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细致jg美的链子,链身比发丝还细,缠在一起,组成特别的图案。当日三十两银子能当下来,简直不敢相信,兴奋了许久。可是那条罕见的链子第二天就不在他这里了。他早就留了一手,也不怕谢芳菲找上门来。
金掌柜听了谢芳菲的话,笑说:“您要赎回去,当然可以。不知您的当票带了没有?”
谢芳菲愕然,看着他问:“当票?什么当票?我只是来赎回项链的!”
金掌柜耐心地解释:“凡是当东西都得凭当票才能将当的东西赎回去,这是规矩。上面都会详细注明所当何物,何时所当,价钱多少等事项,方便以后赎东西时有个凭证。除非是客人自己不要当票,那也就是说所当的东西就永远存放在‘宝瑞通’这里了。”
谢芳菲忙说:“可是金掌柜的,你当时没给我当票,我记得很清楚。”金掌柜摇头:“姑娘,这绝对不可能。一般客人来当东西,不可能不开票据,要不然生意没法做了,说出去谁都不信。想是姑娘等不及我们写票据,先走了!这事倒是有的,许多人当了的东西,就没想过要赎回去。”
谢芳菲听了气得全身发抖,明白过来,恨声说:“你竟然故意不给我当票!你这个丧尽天良的jian商,太可恨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咒你将来绝子绝孙,你老婆被人偷,出门被车撞,活着生受罪,死了没人埋!”不但不承认,反倒将责任推到她头上,简直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金掌柜开始还可以不予理会,后来见谢芳菲骂得实在狠毒,行人驻足围观,招手叫来伙计,皱眉说:“将她撵出去!”伙计果然上来赶谢芳菲,动作粗鲁。
谢芳菲刚才实在气不过,气怒攻心,一时口不择言,现在见到竟然要对自己动粗,环顾四周,大喝一声,说:“你们谁敢动我?我是萧衍萧大人的家人,你们就不怕得罪萧大人的下场吗?”世态炎凉,见低踩,见高拜,谁不欺善怕恶!
金掌柜听了才有些慌乱起来,没有想到真的碰到惹不起的主了。连忙挥退伙计,喝道:“你们还傻愣着gān什么?还不赶紧上茶来,好好招待这位小姐!”又一边弯腰点头地赔笑说:“原来是萧衍萧大人的家人,小的有所不知,实在是唐突了,还请小姐见谅。想当年萧大人率领大军大破敌军的时候,咱们整个雍州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谢芳菲不耐烦地打断:“好了好了,你也不用故意拣好听的说。我只问你,这链子你——赎还是不让我赎回来?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拿回来理所应当。我也不会仗势欺人,放心好了,赎金照付。只要你不难为我,我自然也没有工夫难为你。我要忙的事多着呢,没工夫跟你过不去。”
金掌柜急得满头大汗地说:“我哪里敢难为小姐您啊,这不明摆着往死路上去吗?可是——都在这个份上了,实在不瞒您,当日你连当票都不拿就走了,所以,所以——我就擅做主张将那条链子送给现在的刺史大人了。听说刺史大人已经送给京里哪位王爷当寿礼了。姑娘,不是我不给,可是眼下,您叫我怎么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