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qg叹气地看着她说:“萧遥光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使尽手段,恩威并施都不能将你收服,下次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自己以后要小心了。”
谢芳菲坐起来,有些无奈地说:“我自从跟了萧大人以后就是这个样子。大人有多少仇家我连带着就有多少仇家。这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是没有办法的事qg。”
容qg正要说话,忽然听得底下一阵震天般的欢呼叫好声,原来是明月心要出场了。只见众多舞女众星捧月一般拥着明月心出来。明月心穿的是红色的衣裙,系着飘逸的腰带,越发衬得眼如秋水,眉似远山。黑的发,白的脸,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小小的脸上神qg有些哀伤地唱着:“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狿狁之故;不遑启居,狿狁之故。”声音低沉哀怨,待她唱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时,谢芳菲的心早就已经不在此处了。最后的“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一叹三咏,如行云流水,响遏云霄。谢芳菲只觉得感心动耳,dàng气回肠,眼中含泪,低首凝思感慨。
底下的人听得都痴了,想起山高水远的故乡,想起自己的哀伤,想起动dàng的乱世,莫不感动得垂泪不语,心有戚戚然。一时间鸦雀无声,只听得低回缠绵的叹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谢芳菲心神俱醉,她想起的依然还是卧佛寺里的桃花和人,用哀伤、清冷的声音低吟“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的人。或许她一生一世记得的依然是那个不真实的幻景。她记忆里的回忆和现实里的存在完全不是一回事。对于秋开雨,她似乎永远都活在自己的记忆里,不肯走出来。
容qg似乎也被触动了心灵的某一处,愣愣地看着远处某个地方,眼神的焦距却不在上面。忽然听到什么,警觉地跳起来,一手搂住谢芳菲,机警地翻滚到楼道的另一边。谢芳菲茫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qg,耳中听到容qg寒冷的声音:“刘彦奇!又是你!”谢芳菲才知道害怕,死命躲在容qg的身下,不敢乱动。刚才谢芳菲坐的位置上赫然是一根闪着荧光的细针,针尖尚微微地颤抖。如果一针扎在谢芳菲的身上,现在恐怕已经没命了。
容qg已经拔剑迎了上去,对刘彦奇的行为愤怒不已,一上手就是狠辣的招数。容qg的“有qg剑”和刘彦奇的“影子剑”像是两条缠斗在一起的毒蛇,彼此狠狠地互相咬住对方的七寸咽喉。容qg逐渐催发出道家至高心法“太清心法”,配合缥缈柔和的剑术,整个人有如飘飘然之感。刘彦奇的影子剑却奇异地散发出淡色的光芒,恍惚间让人有一刹那的失神、错愕,刘彦奇趁着此刻难得的时机全力向容qg攻去,身法迅捷,步法奇特。两剑在空中jiāo击,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震得芳菲的耳膜隐隐生疼。
众人突然见到打斗刺杀的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已,尖叫声、哭喊声,都拼命向门口逃去,乱作一团。台上众多的歌女慌乱惊恐间全都已经散去,唯有明月心仍旧保持着最后的姿势纹丝不动地站立在舞台的中央,眼睛不带任何感qg地看着眼前的打斗,似乎只是在看一场不怎么吸引人的演出一般。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虚幻中的景物一般,飘飘然遗世而独立,漠不关心世间的一切恩怨qg仇。羽袂蹁跹,神色冷淡。
谢芳菲担忧地看着正在前方紧紧纠缠不放的两个人,剑鸣掌影间已经看不清楚具体的动作。突然想到萧衍,自己待在这里非但帮不上忙,只会让刘彦奇有可趁之机,匆忙地跑到旁边的楼梯边,抬起头,看见的却是守株待兔的江臣原,趁乱浑水摸鱼,要将谢芳菲一举擒杀。
谢芳菲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残酷的神色,面无人色地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危急中大喊:“始安王萧遥光杀人了!”江臣原听得脚下一顿,眼神更加无qg地盯着谢芳菲。谢芳菲大叫这句话当然大有深意,她不说江臣原杀人了,而说始安王萧遥光杀人了,就是要扰乱江臣原的意识,令他投鼠忌器之下赢得逃命的时间。还留在“雨红楼”的人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始安王萧遥光的大名。
江臣原快速bi近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谢芳菲抬头看时,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左云,面无表qg地站在谢芳菲的面前。江臣原一见势头不对,立即笑着说:“大家恐怕都是一场误会。”然后双眼紧锁住左云,缓慢地退了回去,最后迅速地消失在谢芳菲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