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回来了,递给我一小玻璃瓶,上面还cha着滴管。切,从实验室带出来的吧!我瞟了他一眼,满头大汗,拼命压抑着急促的呼吸,显然赶得很急。既然拿来了,不用白不用,接在手里,对着生锈的接口,几乎滴了半瓶下去。他半蹲在一边看着,阻止我:“好了好了,可以了。”说着站起来,扳着扶手来回摇了几下,看样子顺畅多了。我将瓶子递还给他,那瓶子特别jg致,瓶身上的标码不是机打的,而是用黑色钢笔写上去的。他笑说:“就搁你们这吧,下次兴许还用得着。”乐乐接在手里笑嘻嘻地说:“这个瓶子漂亮,比外面卖得qiáng多了。对了,上面cha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我全忘了。”我说叫胶头滴管,她才连声说想起来了,初中玩过这玩意儿。
我去大库入货,他也要跟着。我板着脸说:“cao曹,你能不能别给我添乱了?”他赶紧点头,说:“行行行,那我就在外面等着。”我头痛:“你在这到底想gān吗?”他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才说:“我就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我咬着上唇不回答,眼睛眨了一下,将他一个人扔在原地,转身拉着拖车上大库。
回来挂衣服,他一直跟在我身边打转。我极度不耐烦,吼道:“你没事来这种地方gān吗?买衣服呀!”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gān。他还愣愣地点头。我气,要买衣服是不是?那就买个够。随手拿了件毛衣递给他,说:“那你试试这件,看看喜不喜欢!”他还当真拿着衣服去试衣间了。
他换好衣服一出来,李欣立即迎上去笑说:“先生想买衣服是不是,要不要我带您看看?这边有几款一定适合您!”我任由李欣和他去厮缠,照旧挂我的衣服。他客气地敷衍,没有理会李欣,走到我跟前问:“续——艾,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大小差不多,我点了点头说:“还不错。”我选得能差到哪里去。脾气上来,扔下手里的衣服,拿过一件休闲式西服外套,说:“这件衣服是新款,要不要试试?”他看了看我的脸色,然后点头,试完后自己搭在手里,倒有自知之明。他敢让我拿着,我一定当场赶他出去。
我又说:“这种竖条纹衬衫和这件纯羊绒毛衣配着穿很好看,你要不要试试?”他想了想说:“不试了,我很喜欢。”拿过来搭在手臂上。故意让我宰是不是?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从里到外,从薄到厚,从休闲到正式,从衣服到裤子选了一大堆,前台堆得乐乐的人影都看不见了。我见他只是一味地点头,好像不知道自己买的东西要花钱似的,首先没了兴致,感觉自己像huáng世仁欺负喜儿似的,叹了口气面无表qg地说:“你确定你要这么多?”他掏出钱包,取出银行卡笑说:“我刚从国外回来,正好也要买衣服。有你这个行家做参谋,再合适不过。”一番话说得我自己都心虚起来,有点自我唾弃了。
乐乐瞪大眼睛看着他,嘴都合不拢,有些口吃地说:“你确定你全部都要?”怨不得她吃惊,cao曹买得比宋令韦还恐怖。大家都没想到他这么有钱。他点头,递给她卡。我在想我有没有把他一年的年薪给花掉。活该,自找的!三个人同时替他打包装袋。店长都出面了,殷勤地说:“木夕,你帮这位先生提着。”我站在那里没动手,他连忙说:“没事儿,没事儿,我跑两回就行了。”店长也不好说我,只得说:“那珠珠和李欣帮这位先生提到车库去吧。”他们一走,乐乐咬着唇瞪我:“木夕,你光两单提成就顶别人半年的提成了。”我说哪有那么夸张。她给我看打印条上的数目,确实够惊人的。看样子,cao曹在国外混得很不错,一张卡里居然有这么多钱。
cao曹去而复返,对店长笑说:“续——不,木夕该下班了吧?”店长立即反应过来,笑嘻嘻地说:“是呀,今天她六点就该下班。”她从我这里分走了一大笔的提成,心qg自然不坏。我觉得有钱真是好呀,别人立马对你另眼相看,青睐有加。什么六点下班,排班表上写着十点半下班呢。我不出声,平白无故放假,我为什么不要!换了衣服跟着他出来,下了电梯,就要分道扬镳。
他拉住我,看住我的眼睛,唏嘘了一声,说:“续艾,就算是再普通的同学,难得见了面也该去喝一杯吧。”我忽然觉得疲倦了,前尘往事像梦魇一样,再也没有力气纠缠,把话说清楚也好。我说:“那行,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家常菜,做得还不错。我请你吃晚饭吧。”掉头就走。拿了他那么多的提成,请吃一顿饭也是应该的。我还处于震惊的余dàng中。虽说他家有钱,不过他本人似乎还是一个刚回国的学生,能花得起这么高档的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