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倒下来,半边身子几乎失去知觉,“砰”的一声,心脏似乎都移了位,痛得几乎缓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儿,手脚都还能动,只是上半身震得厉害,胸口一阵阵地闷疼,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总算还活着,好像没伤到要害,估计跳下来的时候没多高。忽然有qiáng光打在铁门上,是车灯。我咳着喊:“这——这里——”声音太低了,他不一定听得见,正想积聚力气,再喊一遍,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奔过来一把将我抱起,压抑着声音尽量温柔沉稳地说:“有没有事?觉得怎么样?还能动吗?”
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叹气说:“没事,没摔到哪里,只是屁股有些疼——跳下来的时候不怎么高,不过我脚崴了,应该也不大严重。不用去医院。”注意到他脸色有些难看,一直没有说话。他弯腰抱我进车里,一直抱在怀里,没放下来。我扯他的袖子,低声说:“好了,没事了,放我下来吧。”有些不习惯地动来动去。他按住我说:“乖,别乱动,等会儿去医院看看。”我摇着他的手,有些任xg地说:“不要去医院,好不好?我根本没事,只是扭了脚,摔了一下而已。”他只是搂紧我,喃喃地说:“乖,别乱动。”
第 40 章
第四十章心力jiāo瘁
我只好暂时安静下来,抬头问他:“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他对着灯光仔细看我,半晌,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难得过一个生日,怎么来这里?”我转开头,说:“听说这里的花开得好,一直想来看看。”他显然不相信,抬起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问:“出什么事了?”我摇头:“没什么。”他看着我顿了顿,半晌柔声说:“连我也不能说吗?”我勉qiáng笑了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过几天就好了。我刚才吓着了。”他的脸在灯光下半明半暗,很久没说话。
我移开他的手,慢慢蹭到旁边的座位上坐好,笑说:“你看,不是没事吗?照旧活蹦乱跳的。”他并没有阻止,也没说什么,盯着我看了许久,才说:“坐好,别摔着。”吓了我一跳,他那种表qg,还以为他又要教训我了。我伸手去揉脚,明显感到肿起来了。他注意到,问:“伤到哪了?”弯腰察看。我推他:“你电话响。”他顿了顿才坐直身体,转过身去接电话。没听见说什么,他只不过点头说:“好,我知道了。”便挂了。
我问:“你是不是还有事?那赶紧去吧。我没什么大碍。”他没回答,只问:“伤到哪儿了?”提起我的裤腿,我只好给他看,说:“没什么,就扭了一下。”他揉了揉,说:“肿了,还能动吗?”我动了一下,他点头:“嗯,还好,没伤到骨头。不去医院的话,还是擦点药酒,怕血气不畅,留下后遗症。”我见他从车后座拿出紧急药箱,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擦就好了。”他瞪我一眼:“你给我乖乖坐好。”我噤声,不敢乱动,他今天看起来心qg不大好。
动作不轻不重,恰到好处。他问:“疼吗?重不重?”我摇头:“不疼。”过了一会儿又笑嘻嘻地说:“有一点儿。还是我自己来吧。”要缩回来。他轻斥道:“别躲。”我嘟着嘴唇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他根本不予理会,动作熟练地来回揉着。我斜靠在车窗上,撑着下巴说:“周处,没想到你还是个跌打医生,不如开家医馆得了。”他没好气地说:“我就是跌打医生,也只有你一个病人。”我吐着舌头说:“怪不得开不成,原来早倒了。”
我说:“好了,都红了,不疼了。”他说:“再揉一会儿,等淤血散了,就好得快。”我放下裤脚,贴在窗上往外看,道路渐渐热闹,灯光闪烁,人流如织,一片喧嚣繁华。他靠过来,问:“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我暗暗叹口气,说:“其实夜晚也是很漂亮的。”灯光同样给人温暖,在漆黑无人、惶恐不安的夜里。他看着我说:“夕,今天是你生日。”我点头:“嗯,你能抽空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他yu言又止,大概是在担心我。我说:“你很忙吧?电话又响了。”他将我的头发拨到肩后,好一会儿才说:“没事,先送你回去。”竟然将手机关机了。
我说:“这样不行哦,人家一定在等着你。”他拍掉我身上沾上的脏东西,头也不抬,说:“乖,别动。”我靠在他肩上,眯着眼说:“周处,我真没事,就心qg有点不好。你忙你的去吧,人家催得这么急,一定有要紧事。”他拍着我的肩膀,柔声说:“再重要也比不上我的夕。”因为他这句话,压抑了一整天的眼泪忽地落下来,我抖动肩膀,哽咽说:“周处——我想爸爸妈妈,还有林彬——”他扳过我的脸,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很久才艰难地发出声音:“不哭——”我继续流着眼泪说:“周处,就你对我最好了,其他人都不把我当回事。他——们都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