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珩噤声,再此之前,她始终认定,景胜只是个骄奢淫逸游手好闲的混世小魔王。
景胜又撑住脸,颊上堆上去的ròu,让他看上去只是个白净无害的男大学生:“你可以继续捧她,她有了名气,有了肯定,她会高兴,我也骄傲,但你得换种方式。”
“不然我……”他皮笑ròu不笑地弯了下嘴角,语气浮离:“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更丧心病狂的事情。”
景胜举起面前的酒杯,挑眉:“行吗?”
两个字,一杯酒,是他最后的通牒和礼仪。
林有珩思忖片刻,终是自嘲一笑。
心中轻叹,女人抬杯与他碰了下,清脆一声,以示应允。
☆、第六十四杯 最深情
五月初,全镇签完协议, 补偿款到位, 陈坊在一个月内人去楼空。
这个曾经古朴而、生机的小镇,终要迎来衰朽破碎。万物如糙木,有荣便有枯。
人类为了安居乐业, 赋予一块土地崭新的生命和意义,又毫不留情地将其摧毁,只为从中开垦汲取更多的财富与价值。
但,也同样是自私自利,才带来了日新月异,生生不息。
推土机大队到来的那一日, 于知乐请假回了趟陈坊。
她太久没到这里, 住公司的这些天, 风雨动荡, 家人和朋友不是没找过她, 每天手机上, 都会来好几通电话, 有妈妈的,有弟弟的, 也有张思甜的。
通常接起来,也是寥寥几句就挂。
她一家,已经搬去了安置房。
弟弟从微信上发来了照片,说景元很厚道,房子环境不错,水电也有保障。
耳边充斥着突突突的机械柴油声,于知乐不顾司机阻挠的眼色,走进弄堂。
她摘掉口罩,点了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