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佑樘抿了一口,将瓷杯轻搁回原处,陈述着:我一直清楚地知晓你对我的那份心意。
谢诩原先沉淀的眼光渐渐浮动明亮了起来,如月升时分的水波。
玉佑樘不再接触他的视线,又轻又慢道:先前我所言,不懂男女之事,都是假的
实际上,我都明白,玉佑樘停了许久,又自若地看向谢诩:你我之间身份悬差,定是没有一点可能。我之前装傻,亦只是为了让你知难而退;却不想你这般坚持,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抱歉。
仿佛这句道歉真的很有趣一般,谢诩轻轻笑了,之后沉默许久,他才开口问她:这么久,你可曾对我动过一刻真心?
他的问话也是轻轻的,随时都可以被风吹散一般,好似用尽了全部心力,好似这人以往的强势劲已然消失殆尽,只是在奢求一个回答。
没有,几乎是下意识的,都不需一刻思虑,佑樘极快地答道。
马上,她又缓慢而沉重地重复了一遍,似是在加重确认的程度:没有。
玉佑樘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补充道:至于那晚,只是为了偿还你对我这几年的培育之恩
满室清寂,只有烛火噼啪轻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佑樘的嗓音又响起,师父。
谢诩敛着眼,幽黑的睫轻悠一颤。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玉佑樘起身,袖袂拂过桌角,她语气糅和在审室阴沉的气息里,听起来分外幽凉:
从今往后,你我师徒二人恩断义绝,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