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犹如压上巨石,每一口呼吸都是污浊的气息,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滋味,于是秦欢只是半站半倚在立柱旁,一时之间并不动弹。
只见顾非宸告别了方丈,转身踏下两级台阶,可是随即又很快地调转方向,毫无预警地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她的。
明明由始自终,他都没有向她这边望过一眼。
等到他慢慢走近,她才收敛了情绪,直起身体冷淡地说:“我要下山了。”
他看她一眼,说:“一起走。”
长明灯的事,她没有提,他也没有。
她甚至不知道他给孩子取了什么名字。
下山没有再坐缆车。
石阶一路蜿蜒,两侧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山上凉意重,夕阳几乎快要沉到对面山头的背后,只剩下小半个橘黄色的光晕。
天空上是大片大片的绚烂旖旎的晚霞,写意泼墨似地随意挥洒,又仿佛油彩倾倒在蓝底的画布上,各种色彩交缠叠加,随着太阳光线的转移而缓慢变幻着形状和深浅。
流动的云彩,金色的夕阳,风从山林间倏倏穿过,摇动地上那些零碎斑驳的光影,仿似金子的碎片落了一地,叫人不忍心踩上去。
这样的美丽,她有多久没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