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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桌上,越想越是绝望,待到后来,终控制不住哭了起来。我幼时性格刚强,最不喜流泪哭泣,凡事宁可流血,也不流泪。也是因此,母亲唯恐我刚强易折,自小教导我说人既内刚就要外柔,把我教的是撒娇使软无一不会,那眼泪更是说来就来,毫不含糊。

可像今日这般绝望大哭,却还是头一遭。

那眼泪一波波的来,哭一阵歇一阵,我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双目干涩难耐了,这才坐起身来给自己倒水喝。待咕噜咕噜灌了一大杯温水下去,不想一抬头,却见黄袍怪就负手站在门外廊下,静静地望着院内的一树梅花出神,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我怔了一怔,忽觉得有些羞惭,生怕他回过身来看到我此刻眼红鼻肿的模样,忙就抬袖遮住了头脸,闷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他并未回头,只答道:“你刚才只要我出去,并不曾叫我离开。”

我不想他竟会和我扣这字眼,忍不住有些恼羞,“那我现在叫你走,可以了吗?”

他默了一默,再未说什么,迈步下了台阶,竟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回头看我一眼。

我瞧得愣愣的,真是半点摸不到这人的心思,不觉又想起母亲说的那句话来——撒娇使软最怕遇到那种凡事较真的人,你这里不过是对他说两句狠话,耍一耍小脾气,他那里竟然就当真了。

比如,你说:“你去死吧!”

然后一转头,就见他真吊死在你家房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