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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是有些不满,老大叫元宵我也就认了,谁叫他赶得巧呢!可老二生在了八月十三,离着十五还差两天呢,我这里一口月饼渣都还没吃到,为什么就要叫月饼?这以后儿子问起我来,我又该如何答他?

再说了,两个儿子,一个叫元宵,一个叫月饼,若我日后再生个老三,万一再赶在了端午前后,难道就要叫粽子吗?我这里气咻咻的,黄袍怪那里却是微笑,慢条斯理地答我道:“这也要看老三生在什么时候,若是再早一些,叫青团也是可以的。”

我闻言一噎,气得差点没有仰倒过去。

小元宵三岁那年夏天,谷里又办了场喜事,柳少君与织娘结成了良缘。

晚上的喜宴上,红袖与一撮毛喝了许多的酒,大醉而归。虽然她们谁都不肯承认,我却知道,她们两个或多或少的,都对柳少君生过些心思的,只可惜男女这事最是无法言说,柳少君偏偏对闷葫芦一样的织娘情有独钟。

而织娘,却又是她们的姐妹,有过救命之恩。

醉大发了的红袖一手掐腰,一手甩着手绢,豪气万千地发表演说:“男人,我所欲也,姐妹,亦我所欲,二者不可兼得,舍男人而取姐妹者也!情爱,亦我所欲也,道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情爱而取道义者也!懂么?一撮毛?这才叫有道德,有理想,有原则,有底线的狐狸精!”

一撮毛坐在地上,振臂相应:“做有理想,有道德,有原则,有底线的狐狸精!”

我看得苦笑不得,先叫人拖走了一撮毛,又亲自过来扶红袖,“别再说了,明儿一早起来就该撞墙了,还是快回去睡下吧!”

红袖回身醉眼迷离的看我,待辨出了我来,却是一把抱住了我,大哭道:“公主娘娘,奴家命苦啊!倾慕大王吧,大王变了个模样,瞧上柳少君吧,柳少君娶了姐妹。奴家这是情路坎坷,天妒红颜啊!奴家怎么了?奴家做错了什么?不就是长得比别人好点么?”

“是,是,是。”我应和,好说歹说,总算才把这遭天“妒”的红颜给劝进了屋,安顿着睡下了。

待红袖这一觉醒来,就突然失了忆,全不记得自己前一天里的所言所行。

院里众人说什么的都有,有那机灵的,就说修行嘛,难免不出岔子,这失忆就失忆吧,不碍吃不碍喝的,没事!还有那实诚些的,说这不是修行的缘故,是因前日里喝太多,“断片”了,忘了就忘吧,正常!

唯独一撮毛是个最耿直的,一心想要唤起红袖的记忆,专门跑到红袖面前,十分认真地启发她:“红袖姐姐,你昨儿还说要做有理想、有道德、有原则、有底线的狐狸精,难道都忘了么?你还说……”

最后,一撮毛有没有唤起红袖的记忆,大伙不知道,只瞧着红袖又追着一撮毛打,差点把一撮毛打成了失忆。

黄袍怪正在手把手地教小元宵写大字,我抱着小月饼凑到窗前去瞧着外面的热闹,正看到乐呵处,忽听得黄袍怪忽低低地冷哼了一声,表情很是有些不屑,道:“都是你惯得她们,没有半点规矩,若我日后有了女儿,绝不能纵她如此。”

这话我听着不大顺耳,拿眼斜了斜他,却也并未与他理论,只走过去把小月饼往那桌案上一放,笑道:“怎么管女儿,大王眼下用不着cao心,还是先把儿子管好吧!”

小月饼本就一直瞧着那桌案上的东西好玩,我只才一撒手,他便飞快地爬了过去,先是一巴掌打翻了砚台,紧接着,又用沾了墨汁的小手去拍小元宵写大字的宣纸,待发现一巴掌能留下一个黑手印,顿时又惊又喜,拍得更加卖力起来,直把自己逗得哈哈直笑。

小元宵先是瞧傻了眼,待回过神来,立刻回头去看黄袍怪,只委屈地喊了一声“父亲”出来,嘴巴一撇,就哇哇大哭起来。黄袍怪忙伸了手把小儿子从桌上拎了下来,还未来得及去哄大儿子,小儿子那里就已张开大嘴干嚎起来。

老大抱着他的大腿哭,老二坐地上搂着他的小腿哭。黄袍怪这里刚哄老大两句,老二那里就嚎得更高声了些,他再弯腰看一看老二,老大便就又哭得委屈了几分。一时间,两个孩子哭声此起彼伏,竟把院子里的热闹都盖了下去。

黄袍怪分身乏术,只得抬眼看我,十分恳切说道:“娘子,为夫错了。”

我却是笑,非但没有上前帮忙,还学着红袖的模样甩了甩帕子,“哎呦,大王可没错,大王好好地给儿子们立一立规矩吧,妾身呢,也不闲着,我出去给丫鬟们立规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