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头、妖腰侧、后背、腿侧……处处都有伤疤,箭伤、刀伤,还有鞭伤……齐涣闭了眼,仰头片刻,涩声问道:“阿麦,你就这样不愿留在我身边?”
阿麦答道:“自我从军以来,从编号为‘青一七八四’的小卒一路爬到江北军元帅,都是我一刀一枪豁出性命拼出来的,没有半分是用这身躯求来的。我为民绝情、为国弃爱,现在只剩下这样一副身躯。现在,你要我用这副身躯来求生活了吗?”
齐涣没有回答,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站起身来,从地上拾起了阿麦脱落的衣衫,抿着唇角一件件又重给阿麦穿了上去。齐涣鼻尖微微冒出些汗来,将阿麦身前的最后一根衣带仔细地系好,退后一步细细打量一番阿麦,然后轻声说道:“过来陪我下盘棋吧。”
阿麦看了他一眼,走到棋盘旁坐好,齐涣在她对面跪坐,笑道:“来吧,让我看看这几年有没有长进。”
这几年她四处东征西讨,哪里有工夫去摸此物,所以自然也没有长进,果不其然,棋只刚下到一半,齐涣便轻轻地吐出一个“臭”字来。阿麦执棋的手微微一颤,落子便有了偏差。
齐涣默默看了那盘棋片刻,轻声问道:“可还能悔棋?”
阿麦轻轻抿了抿唇,笑道:“落子无悔。”
齐涣便轻轻地笑了笑,拈子又落了下去,又落得几子,突然问道:“兵权在握,为什么不反?”
阿麦淡淡答道:“唐绍义不希望我再起内战。”
良久,齐涣才道:“不用像你父亲一般死遁,我放你做个富贵散人,你爱去哪里便去哪里。盛都永远有你的麦帅府,逛得累了就回来歇上一歇。”
阿麦不语,齐涣又说道:“难道你要带着徐秀儿他们一同随你四处流浪?刘铭还有杨豫都还太小,需要个稳定的环境,大了也需要个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