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朱瞻基有些愤愤不平,望着不远处还能看到升起炊烟的马哈木部所在地,无奈摇头:“天不亡你啊。”
“驾,走。”
无可奈何的朱瞻基只得回去,若是抗命他们这小伙人也打不下这么大个马哈木部,而且会惹得朱棣的不悦。
朱瞻基猜想到了朱棣同意对方的投降,周围四邻,但凡所降者,朱棣无不应允了,就算知道他们后来可能还是继续反叛。
心中有不解,也有些怒意。
星夜兼程赶回中军大帐的朱瞻基风风火火顾不得休息就去找到了朱棣。
掀开帘子,快步的走入帐内,对着已经退去戎装穿着轻便衣服的朱棣行了军礼:“陛下,前锋军朱瞻基拜见。”
朱棣一愣转而大笑,与边上的朱高煦等人对视了一眼走到朱瞻基的面前扶着他的双肩拉他站起来。
“朕的大孙儿回来了,让朕看看,好像不怎么开心,连皇爷爷都不叫了,叫了陛下。”
谁都看得出来朱瞻基脸上写满了怨气。
“皇爷爷,为何……”
朱棣转过身摆摆手:“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轻骑突进找到了马哈木的老巢,若是一举攻破这一功可比霍去病,你不解为何朕接受了他们的请降。”
所想都被朱棣猜到了,朱瞻基只能生气却也不说话。
“朕的大孙子诶,领兵打仗有朕当年之勇,有勇有谋,这么短时间赶回来,怕也是没睡个囫圄觉吧,先下去洗漱休息一下吧。”
“皇爷爷……”
“去吧,去吧。”
朱瞻基什么话都没说上就被安排了出来,心中仍是不忿,但也没办法,洗漱完带着怒意从早上睡到傍晚。
傍晚时分睁开眼睛,却见到朱棣坐在自己的床边,急忙一激灵就要起床。
“皇爷爷……”
朱棣手放在他肩头,满带慈爱的说:“且先躺着吧,你的副将和朕说了,你这次出去冲锋中被伤了腿,好好歇着吧。”
“皇爷爷我没事的,还能上场拼杀。”
“胡闹,你看看你这甲衣都没脱干净就睡着了,也不嫌隔的慌,近来太累了吧,给你累坏了回去之后你爹可会找你爷爷的麻烦。”
朱瞻基执意坐了起来,立马换好了衣服。
“你啊你,还真像朕当年一样,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什么都要做最好的,既然穿好了衣服,陪朕骑马一圈吧。”
军帐之外,士兵牵来两匹马,两人翻身上马,朱棣一声中气十足的“驾”策马飞奔而去。
朱瞻基跟上,爷孙两骑马到了一条河流边,正是落日时分,草原的黄昏总是格外的美。
朱棣在马上感慨了一句:“瞻基,你是因为朕接受了马哈木残部的投降而不解,甚至有些怒气吧。”
“孙儿不敢。”
“哈哈,不如以前说话实在了,不过年纪大了礼数也全了,你可曾想过朕为何同意他们的请降而不对他们赶尽杀绝。”
“请皇爷爷明示。”
朱棣单手指着天边的落日,指着茫茫的大草原:“你可知道,这片大漠有多么的宽广,它无边无际,浩瀚无边,它冬日苦寒,它春日蓬勃,拔不光草原上的野草,正如杀不完草原上的人,便是野火烧个几天几夜,春风一吹又是郁郁葱葱。”
和草原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的朱棣深知,杀了一批草原人,过个十来年又不知道哪里就会出现一批新的,朱棣明白,以当今的明朝虽然强盛,但是掌控不了这片草原。
朱瞻基愤愤不平:“就这样放过马哈木残部了吗?”
“来的路上,你在前方,你二叔,还有其他人马也遭遇了不少马哈木的残部,算下来杀敌五千有余,再算上去年马哈木部和阿鲁台部争斗,双方都有死伤的,脱离部族的,马哈木残部只剩下原来十之三四,短时间内应是翻不起风浪了。”
“当年太祖自南向北打下了元朝的大都,蓝玉更是杀至捕鱼儿海,但是呢,最终这片草原还是还给了草原人,中原的百姓不会放弃中原沃土来草原和草原人争抢这片苦寒之地,这里暂时不会是大明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