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太爽了。
那种可以抛开所有的规矩完全彻底的随心所欲的生活,那种一个月拿到的钱超过了一个一级警司一年年薪的感觉,那种因为他的拳头跪地求饶屎尿横飞的人的畏惧眼神。
久而久之,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他那位卧床在家多年的妈妈坐着长途汽车来找他的时候,远远的喊了他的名字。
那时候他喝的正嗨,脱了裤子用皮带抽着来陪酒的小姐,完全没想到那个名字属于他。
他就是白毛,可以让道上的人闻风丧胆,可以让他痛恨的父亲气到中风,有可以让他病弱的母亲哭到晕厥。
老严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他已经死了,那个人生目标是当上刑警大队队长的宋成和,作为人的宋成和。
他早就已经是白毛。
落草为寇,无怨无悔,很清楚自己最后下场的白毛。
他只是因为手上的手铐晃了神,那个循规蹈矩为了奖学金几个晚上不睡觉努力读书拼前程的宋成和挣扎了一下。
以为,可以回头。
“别抽了。”沈惊蛰塞给老严几颗软糖,跟着靠在院子的墙壁边盯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她刚把沈宏峻重新塞回拘留所,尽管知道这只是为了保护他,却仍然心情微妙。
就像每一次结案一样,大部分的时候他们心里不是完成任务后的解脱,而是失去了什么的怅然若失。
白毛曾经是个好苗子。
每一个反水的卧底,曾经都是一个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