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了。

卧室的摆设同样除了黑白没有第三种颜色。他躺在床上,盖着白色的被子,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得要命。他的睡颜沉静,黑发散落在白色的床单上,胸口没有起伏,仿佛真的死了一样。

傅小瓷回想起白粲给她交代的话。

“他这段时间的身体好像不太好,竟然当着我的面昏倒了一次,把我吓坏了。但是你又知道,他的身体……没法检查,这个病,没人能治得了。这次昏迷了两天多还没醒,我怕他真的……就想,如果你来了,说不定有什么办法?”

“如果……如果真的……他希望你亲手将他火化。”白粲吐出来的最后一句话微微颤抖。

傅小瓷向前走了几步,到床边,她微微低下头,审视着钟斯灼。这个男人,明明才不过二十多岁的年龄,却像个年事已高的独居者一样,和世界隔绝,清心寡欲,甚至还随时做好准备死去。

她缓缓地坐在床边,床微微陷下去一块。

沉默片刻,傅小瓷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眉眼,帮他把凌乱的碎发捋顺,最后手覆在他的胸口。

“喂,如果你醒了,我就原谅你。”

“……”

回答她的是沉寂的没有心跳的胸腔。

傅小瓷紧抿着唇,强忍住涌出眼眶的眼泪。她一阵阵酸楚,像是被谁在鼻子上重重打了一拳,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再眨眼睛的时候,扑簌簌的眼泪落下来,打落在钟斯灼的手上。

傅小瓷忽然明白钟斯灼为什么那么矛盾了。既想接近她,又不得不远离她。

他没有明天,怎么能负得起责任。

她哭得伤心,哽咽声脸白粲也听到了。白粲走到门边,小声说:“嫂子,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