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银泄地一般,照在地上,照在墙上,也照着床上两个深夜不眠的人。
“回来做什么?”
“接你,接娇娇。”
她没接话,他心中惴惴,房中有片刻沉默。
他低声说道:“阿月,我这回打了大胜仗,真称得上名扬天下了。可是,领兵回京途中我旧疾复发,昏迷了三天三夜,差点儿死了……”
她本是平躺着的,闻言,忽地转过脸。
屋里没有灯,朦胧月色之下,她看不清他的脸。
差点儿死了,他竟然差点儿死了……
“你敢死?”她忽地愤怒起来,“我还活着,你竟然敢死?娇娇才这么一点点大,大郎还没成亲,你竟然敢死?你个没良心的,这些年来咱们一直聚少离多,你欠着我多少旧债没还呢,竟然敢死?!”
她觉也不睡了,一下子坐起身,手忙脚乱四处寻找她的棒槌。她手有些颤抖,费了不知多少功夫,才从床尾又找着棒槌,冲着他没头没脑的打了过来。他笑着伸胳膊来挡,“阿月,你再这么打下去,大郎和娇娇可真没爹了!”
“还敢不敢死了?”她气喘吁吁的问道。
“不敢了。”他老老实实的答道。
“谅你也不敢!”她哼了一声,重新把棒槌扔回床尾。
“你出了气没有?没出气就多打两下。”
“不打了,真把你打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