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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啊!让你用力!用力!把它勒回去!”李思汶两手用死力撑着罗汉榻沿,叫的咬牙切齿,让正给她用薄绸缠压腹部的岫云用力再用力。

岫云用力用的手发抖,“二奶奶,差不多了,不能再勒了,万一……”

“闭嘴!把它勒回去!把它勒进去!勒进去!”李思汶突然发疯一样用力捶打着腹部,想要把隆起的腹部捶回去、压回去!

岫云只累的胳膊酸软,只勒到再也勒不下去了,穿上孝服,李思汶隆起的小腹真就掩了个干净。

李思汶的小腹掩的太干净了,林夫人皱了眉,垂眼思量了一会儿,一言没发,她要做的是维护住她的名声,至于旁的……何必多事呢。

守灵这事,就是健壮的男子都能累脱了形,李思汶这几个月吃不香睡不好,耽思竭虑,身子早就是强弩之末,守到第二天傍晚,一轮举哀起,没等磕头起来,就两眼一黑,一头呛倒在地,眨眼功夫,裙子就被鲜血浸红了。

她这几个月想尽办法落不掉的孽胎,在老清远侯灵前从她身子里流走了。

郑桔躲在窗户底下,支着耳朵偷听林夫人和她母亲柳二太太说李思汶的‘病’,只听的郑桔激动的浑身发抖。

怪不得她说她病了,又不肯让大夫诊脉,原来是怀上了孩子!怪不得!她就知道这中间有猫腻!她早该想到了!

活该她流产!活该!流得好!最好血都流光!最好一病死了!死的越快越好!死了才干净!

郑桔激动的屏着气退出来,一口气奔回灵堂,埋头伏在棺床旁草垫上,一句句又细细回想了一遍刚才听到的话‘……气血亏的厉害,一定要好好将养上半年一年的,若再有亏损,只怕后头生育上不易……’

生育上不易……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郑桔只觉得心里一片光明,不易?最好是不生!这到手的机会,无论如何不能错过,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她既然不想生,那这辈子就别生了!

郑桔打定主意,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她,装着如厕,悄悄溜出了灵堂。

九月里二哥要成亲,十一月里她就要出嫁,李思浅一是忙,二是因为上一回见了端木莲生,也有了心思,三四月里的春光虽好,她也没心思出门到处闲逛。

李思浅不出门,李思明倒是经常往城外跑,可他一门心思都在王幼仪身上,哪天出去、要去哪里,都是跟在王幼仪的车子后头随时变化,小高嘀咕李思明的无聊,可李思明不听他嘀咕不说,根本就不让他跟着,小高落了单,极是无聊,每天晃来晃去,到处打听稀奇好玩的事,看完热闹就去学给李思浅听。

李思浅这里,姚章慧来的和小高差不多勤,多数时候,是李思浅坐在中间,捧着帐本子、画册子细细看她的嫁妆,姚章慧和小高隔着她,你来我往说的热闹。

“你说什么?连珠贴?”李思浅耳朵挂了一句,放下画册子忙问了句。

“是啊,就是连珠贴,你也听说过?那可是宝贝!”小高正说的眉飞色舞。

“到底怎么回事?我刚才走神了,没听明白,你再细说一遍。”李思浅放下画册示意小高。

“就是一个南越的商人,要处放话要收王公的法贴,多少钱都成,只求是真迹,前儿说是得了王公的连珠贴,可连找了几个人鉴定,有人说真的,有人说假的,南越商人就在摘星楼包了雅间,挂了那幅法贴,放了话,谁要是能断定这贴子是假的,且能指出这贴子假在哪儿,让人无可辩驳,他就付五千两银子,现银现付,头一天,摘星楼差点被人挤破了门,到第二天,人就少了,往后人越来越少,我也去看了,字写的不错!”

李思浅‘噗’笑出声,“你断出真假了?”

“肯定是假的!”小高答的斩钉截铁。

“啊?为什么?”李思浅疑惑的看着小高,他知道连珠贴在她们家?二哥告诉他的?他和二哥什么时候关心过这种风雅的东西了?

“明摆着么!”小高一脸的这事我懂,“那连珠贴失踪多少年了?肯定早就化灰了!王公的法贴存世那么少,谁家要是有个一张两张,不到抄家灭族的时候,谁肯拿出来?这东西,是他一个商户说收就能收到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