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没有……是她……是二婶……是她……”玉姐儿被贾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过,一定要咬死……没等她说完,端木莲生扬起巴掌甩在她脸上,玉姐儿被端木莲生这几乎失了控制的一巴掌打的整个人飞起砸在旁边香案上,几棵牙齿和血一起从嘴里涌出来。
跪在旁边的松绿下意识要起身去扶玉姐儿,却被金橙一把拉住,丹桂等人更是一动没动,只眯眼看着被这一巴掌打的傻了,连哭也不知道哭的玉姐儿,若能拿她血祭夫人才最好!
“说!是不是你放的?是谁挑唆的你?”端木莲生欺近一步,咬牙再问。
“是贾姨……是贾姨让我做的,是她给我的,是她说的,是贾姨……”
“哪个贾一?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六姨……是韩家六姨带她来,说她是我姨母,说她……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怪我!不是我!是贾姨……是她们……别打我……”玉姐儿心里的恐惧压住了浑身的疼痛,两只胳膊紧紧抱在胸前,想逃又挪不动,想哭又不敢哭,这不是那个疼她爱她的二叔,这是魔鬼!这不是她的二叔!
“拖她回去,不许她到这灵前来!她不配给浅浅守灵,大哥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端木家怎么会有这样无情无义蠢如猪狗的东西?拖她下去!”端木莲生厌恶之极的扭过了头。
乔嬷嬷示意两个婆子上前架起玉姐儿,将她抬回了她那间富丽雅致的小院。
“去查这个姓贾的!给爷查个一清二楚!”端木莲生恶狠狠的吩咐道,白水应诺而出。
魂幡树起,大门洞开,端木府前巷子里,除了李家、常山王府和王相公府三辆车,另无他家,李思浅罪名未定,死因未明,这拜祭,还是晚一晚的好。
燕王一人一骑,从角门悄悄进了端木府。
灵堂旁的静室里,端木莲生端坐笔直,燕王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情,想劝却又不知道从何劝起,沉默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昨天夜里,一共有五拨刺客。”端木莲生看起来冷静非常,“我在她身边放了暗卫,暗卫受了重伤,五拨刺客互不统属,挑唆端木玉的老虔婆自称姓贾,贾氏身后是韩家。”
燕王目光幽幽的看着他,沉默不语。
“我知道。”端木莲生的话东一句西一句仿佛很乱,“我知道是谁不想让浅浅活着,我对不起浅浅,我累她甚多,她先我而走,我总不能让她就这么走,浅浅喜欢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她走了,我替她报,我没能护住她,得替她把仇报了。”
“不过是些傀儡。”燕王干巴巴接了句。
端木莲生转过头,目光清亮的出奇,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知道,”端木莲生的嘴角竟带出丝浅笑,“傀儡就无辜了?不光是傀儡。”
“你想干什么?”燕王吃惊的盯着端木莲生,“你能干什么?你又能怎样?”
“我为什么不能?”端木莲生语气淡极了,“父慈子孝,君明臣忠,我为什么不能?”
燕王呆呆的看着端木莲生,端木莲生侧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说过,我要替浅浅报了这仇,无论是谁。”
“你疯了!我没听到你这些疯话!”燕王站起来,走了两步又顿住,转身看着端木莲生,“你知道我,生跟死没什么不同,不过苟活罢了,你要想开些,想想你大哥,还有你舅舅,想想赵家,三思而后行。”
燕王说完,慢慢背过手,缓缓出了房门,从背后看,仿佛日薄西山的耄耋老者。
端木莲生依旧端坐笔直,只是眼神更加阴寒凌利。
午时刚过,顾太监竟进了端木府,祭奠成礼,冲端木莲生拱了拱手就转身出府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