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床里的孩子突然舞了下小小的胳膊,床上的李思浅象被线牵起一般,和那只小小的胳膊一起,睁开了眼, 娘避已经来不及了。
李思浅不过蹙了下眉,微微撑起来一些,目光安静的看着 娘, 娘意外之余,又有几分莫名其妙的狼狈,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李思浅先说话了,“是你自己来的?瞒着莲生?”
娘愕然看着李思浅,这一句问的她震惊到无以复加。
“你?我……” 娘竟然结舌了。
“你有安息香吗?我的嬷嬷在呢,让她睡沉些,省得打扰了咱们说话。”李思浅指了指靠枕,边示意 娘递给她,边吩咐了一句。
娘已经木呆了,拿了靠枕,竟还顺手给李思浅垫好,再退后,在灯上点了安息香,扇了一指来长让邹嬷嬷吸进去。
“坐吧。”看着 娘忙完,李思浅指了指床前的矮凳。
她心中的惊愕并不亚于 娘,她只是太累了,累的有些麻木,又有些迟钝,所以显的特别镇定,镇定到仿佛若无其事。
“你……生了孩子?二爷知道吗?” 娘坐下后,李思浅就不说话了,只靠在靠枕上打量她, 娘被她从一睁眼起一连串的行动话语震惊的一片凌乱,忘了策略,忘了心计,也无法支撑她的打量,被李思浅看了两眼,就仓皇开口,至少要说说话,要做点什么。
“嗯。”李思浅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位就是那两夜的神秘佳人,她的身形,她记的无比清楚,现在脱了黑袍,果然是位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她来这里做什么?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找到自己的?她又是什么人?
“孩子真可爱,是二爷的长子,很象二爷。” 娘眼睛看着孩子,她不愿意和她静默对视,这会儿她最想看、最想说的,就是摇床里的孩子,二爷的孩子!
“我觉得长的象我。”毕竟是主场, 娘又过于慌乱,李思浅先镇定下来,不动声色的开始抢握语语的主动权,以及,尽可能的探话,“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他长的象男孩子吗?”
李思浅的话似是而非, 娘一怔,多年的训练让她下意识的隐藏消息的真正来源,“猜想,夫人是大福之人,必定头胎就能生下长子的。”
“姑娘慎言,这里哪有什么夫人,姑娘深夜过来,有什么事?”李思浅见她警觉之极,立即转了策略,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 娘的舌头又打了结,这样的见面出乎她所有能想到的场景,她无数个打算半个也用不上,“来看看……太太……”
“你怎么知道我还活着?有人告诉你?谁?”李思浅见她慌乱,紧接着又直接问道, 娘下意识的抿紧了嘴,这是不能答的。
“是袁先生吗?”李思浅不等她答话,轻飘飘加了句, 娘满脸错愕,李思浅却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看着 娘,却不说话了。
“夫人……太太……二爷都跟您说了?袁先生和我……我……” 娘实在无法想象二爷都跟她说了什么,一种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赤 着站在众人面前的感觉涌上心头脸面, 娘一张脸涨的血红,血红瞬间褪尽,脸上又是一片惨白。
“他什么也没跟我说,你放心。” 娘的羞愤尴尬太明显了,李思浅心里猛的一沉,面色不变,带着笑温声宽慰了句。
这一句却让 娘更加难堪。
李思浅看着 娘,一点拢着目前的线头。
她称他二爷,认识袁先生,而且袁先生会给她传递信息,袁先生是广川王府的人,那么,这位佳人必定是广川王府有名有号的人,一个女人,有名有号,她却不知道,莲生也从未提过,那一定是暗谍一类了。
她数次暗夜过来见莲生,裹的一丝儿不露,莲生那样的长相人品,她必定是爱慕莲生的,抑或,从前她和莲生有过旖旎过往……
她为什么来找自己?袁先生为什么让她来找自己?自己的活,她和袁先生都瞒着莲生,是他们要瞒,还是广川王府要瞒?
李思浅只觉得一片纷乱,莲生怎么样了?发作前十几天,她就闭门不闻外事,算起来她闭门不听有二十来天了,外面发生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