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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捏着刚收到的密信,冲着‘知’字上那个指甲印发呆。

他和黑山、青云、红雨三人是一起选到二爷身边侍候的,四个人各管一块却又四位一体,总之都是侍候好爷,办好爷的差使。既然四位一体,四人私底自然要常常通通气、提个配警告几句什么的,这个指甲印,就是黑山给他提的醒,就象他怀疑夫人还活着,先给黑山说一声一样,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水不停的敲着脑袋,在爷的密信上,能掐个指甲印,这已经太不容易了!在爷的密信上掐印,说明黑山要告诉他的事极其重要!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白水想的脑袋都痛了。

“白爷,外头有三位姑娘要见您,说是:就说丹桂您就知道了。”外头小厮禀报,白水愕然,丹桂?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丹桂?

“快请!”白水话没说完,人已经冲出上房,一路小跑迎出去,倒把小厮吓了一跳。

“几位姐姐怎么到这里来了?没别的意思,姐姐们能来,白水求都求不来、想都不敢想的事,只是如今京城乱不说,咱们府又……唉,姐姐们这一来,白水是又高兴又忐忑。”白水将丹桂等三人让进上房,又让三人落了座,一边亲自奉茶,一边陪笑连问带解释道。

丹桂看向金橙,金橙看看丹桂,又看看松绿,咳了一声,学着李思浅从前唬人的作派,拿捏着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二爷……”金橙想问二爷好不好,话没出口又觉得不合适,二爷的大事不是她们能问的,二爷的起居……不是她们该问的!

金橙本来就紧张,这一卡壳就更紧张了,急忙求援的看向丹桂,丹桂年纪最长,跟在李思浅身边时间最长,又做了好几年的大丫头,到底比金橙镇静些,接过金橙求援的眼神道:“前儿听说二爷把南周人打回去了,我们去看望夫人时,还跟夫人念叨这事呢,不知道二爷这一仗得打到什么时候?没别的意思,我们的意思……就是那棺椁还在城外寺里……就是随口一说。”

丹桂解了围,顺着话想探探白水,却又没想好该怎么探这个话,说到后面就有点乱了。

从听说丹桂要见他,白水被‘知’字下面那一指甲卡牢的脑子一下子就转开了,转的飞快。

这几位怎么突然到这猫耳胡同来了?爷走前是吩咐过有事来找他,可也说过,不是万一得已的大事不要过来,这几位跟在夫人身边,可不是那等没眼色没见识的,既然来,必定有不得不来的原因,是什么事让她们如此躲闪难为?

“夫人的棺椁……”

三人听到白水说‘夫人的棺椁’,忍不住一起蹙了眉,从昨天起,三人就认定了夫人还活着,想想这大半年天天给夫人上香烧纸,三人心里就别扭的不得了,给活人烧纸,这简直是咒人!心里有了这样的念头,从前说的顺溜无比的‘给夫人上香’‘给夫人送纸钱’‘夫人的棺椁’‘夫人的忌日’诸如此类的话,别说说,就是听到一星半句,三个人都觉得刺心,这会儿听白水说到‘夫人的棺椁’,三人竟齐齐蹙了眉。

白水没坐,垂手站在三人斜对面,三人这整齐一蹙眉,白水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一动,话就转了风向,“倒没听爷提过这个,爷……三位姐姐也知道,都是军国大事,再说,其实京城也没大事,三位姐姐说是吗?”

丹桂看向金橙,金橙看着松绿,松绿眨眼看着两人,这话里有话啊!

“白二爷说京城没什么大事,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没有大事了?”金橙微微瞪着眼睛,直盯着白水屏气问道。

白水心里划过道亮光,脸上的笑意更深,摊着手,“那三位姐姐说,有什么大事?”

“那城外的棺椁呢?”金橙上身前倾,紧张的心都提了上来。

“城外的棺椁?”白水陪着笑,眼睛谦卑的眯缝着,带着一脸的你们知我也知的其实大家心知肚明,“算……大事?”

“你这话有意思!你倒是说说清楚!怎么就不是大事了?”金橙的声调里透着掩不住的紧张兴奋。

“三位姐姐听到什么闲话了?哪儿传来的闲话?这可不是小事!”白水单刀直入,三人被这一句话问愣了。

“什么……闲话?”丹桂紧张了,松绿和金橙也一脸紧张的看着白水。

白水心里更加笃定,摊手苦笑,“三位姐姐,若没有什么事,不是听到什么闲话,您三位怎么能找到我这里来?姐姐们听到了什么闲话,可得告诉我!如今的京城可不比从前,乱相丛生,能让姐姐们急着过来找我的闲话,必是和……夫人有关吧?”

“你早就知道?”金橙差点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