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太子终于松了手,也松了口。
“殿下。”纪青盈的嘴唇都有些肿了,她忍不住去轻轻推了推太子的胸膛埋怨,“这样我怎么见人。”
“你要见谁?”太子一脸少见的满足微笑,颇有种“这道甜品孤已经吃饱了”的意思。
纪青盈撇撇嘴,又伸手去整了整太子的衣襟:“我不在重华殿,殿下会按时吃清淡的食物吗?会按时休息吗?衣服会不会整理得松一些?”
想了想,又皱了眉:“殿下,你刚才这样用力,肩上是不是又疼了?”
太子的笑意愈发深了:“真是 嗦。”
纪青盈抬手摸了摸太子的额角,果然有些发潮,立刻向外扬声:“小苜蓿,拿些水进来,另外请德海公公将殿下的药取过来。”
一边说着,一边就去解太子的腰带。
太子不由笑道:“你如今倒熟练。”
纪青盈白他一眼:“殿下忍着疼不说,要到什么时候。这都出汗了。幸好之前殿下给我敷手的药油还有,先涂一点,化瘀镇痛还可以。”
“不必着急。”太子由她服侍着脱了外袍,却不急着再解衣裳,而是按住了纪青盈的手,“让德海去取就是了。给你的药,你就先留着。”
“为什么?难道给我的药里有什么嘛?”纪青盈忽然灵光一闪,看了一眼太子。
太子何等敏捷,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脑洞,简直哭笑不得,伸指在她额角一弹:“胡说八道什么。那是前几年南夷的贡品,孤就那两瓶,还都给了你。”
“哎呦。”太子常年习字铁划银勾的,指头上力气也不小,这一下弹指的声音好脆,纪青盈也是一痛就叫出来了,“殿下用那么大力气做什么,我不就是惶恐了一点吗。”
太子淡淡哼了一声:“孤给你的东西,还敢怀疑,孤没有将你吊起来打就是待你宽和了。”
纪青盈自己揉了揉额角,还是去解太子的长袍:“只要殿下不打我,我也用不上那药,还是给殿下的伤处先用了罢。最长的那道还有血印呢。”
“不用。”太子按着她的手,“若是挨了皇上的打就要用那药,多少贡品才够孤到如今。德海应该这就过来了。”
纪青盈心里微微一震,刚好这时候德海公公还真送了药过来,纪青盈也就没再坚持,而是顺着太子的意思用了郗太医给的药,给太子宽衣重涂。
果然最靠近肩胛和脖颈且有些出血的那两条鞭痕又有些渗血不说,还有些肿。
纪青盈皱了眉:“殿下你疼不疼?”浸了条冷帕子给他在伤处按了按,才轻轻将药油涂了。
太子声音却平静的很:“只要你不在孤身后咬牙切齿地数落,就没那么疼。”
纪青盈气结:“殿下你那么记仇真的好吗?”
太子待她涂完了又披了衣裳,便转身展臂,将她直接拉进怀里:“是谁记仇?不就是让你伺候着吃了一碗粥么,瞧你心不甘情不愿的小模样,跟吃了多大亏似的。”
纪青盈在他臂弯里越发满心甜蜜,也自然越发无所畏惧,直接瞪回去:“伺候殿下吃粥有什么大不了,殿下直说不就好了么,我不高兴的是殿下骗我。”
“牙尖嘴利。”太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又轻轻触了她还有些红的唇角,“你在梦蝶轩好好预备一下。大祭未完,如今孤又复了你的位分,后面的祭祀你也要参加。梅氏性情算不得太温和,但也是行事端庄讲道理的。你只要好好跟着规矩,她不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