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盈撇了撇嘴:“明明是殿下三心二意,却说我什么脾气大小。殿下不喜欢我,可以不来找我啊。”
“孤哪里就三心二意了。”太子松开纪青盈,与她正视相对,“你就为了今日的那一句话么?薄氏她 ”犹豫了一下,竟停在这里没继续说下去。
“薄良媛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又跟宝音乡君相处甚欢,殿下喜欢,也是人之常情。”纪青盈咬了咬牙,将心里积蓄已久的怨念还是突突了出来,“可殿下要雨露均沾,那何必还对我做出这样厚恩的样子来,这不是耍人玩么。”
“小傻瓜。”太子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脸,“谁说孤喜欢她?什么叫亲疏远近你懂不懂,你先前已经这样引人注目,祭礼上又那么多宗亲命妇,不比在东宫之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的日子还长得很,你争这一口气做什么?”
“可是……那你还骂我!”纪青盈被太子一串话说的有点懵,感觉这逻辑好像还很通顺,可是她心里的委屈总要有个出口才是。
“孤何时骂你了?”太子奇道,“当时宝音上来的这样急,难不成孤要将她推开?”
纪青盈又是一噎,太子那几句责备是读档之前的上一轮了,这还真没办法解释。卡了一下,只好硬撑道:“可是殿下当时的眼神,分明就是觉得我笨手笨脚、才会让旁人一齐摔倒。”
太子越发无奈,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孤又不是第一日知道你笨。只是到底是初一的大祭礼,叫人家算计了跌倒,难不成你还要孤夸奖你。宫里从来都不太平,”说到这里,又缓缓舒了一口气,“成王败寇的道理自古不变,你可知孤当年的冠礼,也叫人下过药、设过陷阱。吃亏又如何?天下人只会记得谁风光、谁狼狈。内里谁是谁非,哪有人在乎。便是真揭穿了,人家一句‘储副无能’,羞辱更大,那还不若忍了。”
纪青盈气结,总觉得自己还是有道理的,却又找不到什么话反驳太子,刚好眼角余光再度扫到那点心盒子:“便是殿下说祭礼的事情有道理,可也不能证明不喜欢薄良媛,毕竟殿下也是时时将她放在心上呢。”
“胡说什么。”太子又深深看她一眼,沉了沉才道,“你真的全无所知?”
纪青盈忽然有点迷惑,这个语气很耳熟,上次太子这样问的时候是在问什么呢?
“傅贵妃?”模糊的念头在心头一闪而过,纪青盈不及细思,便脱口而出,“难道薄良媛也是傅贵妃的人?”
“笨。”太子轻轻在她额角一弹,“薄氏,是孤的人。”
这句话听着好亲密!
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对?
纪青盈刚要皱眉,忽然心头猛然一震,似乎明白了太子的意思:“殿下的意思是 薄良媛不是真正的妃嫔?”
太子展臂将她重新揽回怀里:“现在可满意了?”
“这……”纪青盈太过震惊,被太子圈在怀里却还是回不过神,“可彤史上不是记录着……”
“彤史有什么要紧。”太子能感觉到现在的纪青盈虽然很震惊,身体却放松下来,手上不由抱得更紧,“那不就是几笔文书的事情。薄氏其实也不姓薄,这个身份只不过是为了办事安排的罢了。”
“那……”纪青盈想了又想,好像一切抱怨太子的理由都没了,再回头看看这一场折腾,仿佛全是自己的无理取闹一样。
不过,她原本也没有打算要与太子真的闹起来,只不过是心里有委屈有难过,不想再笑脸相迎。要不是太子在她屁股上那一巴掌打的太重太突然、随后又满了家暴甚至壁咚的架势,纪青盈也不至于就这样将情绪全爆出来。
“是孤没早与你说清楚,”太子轻轻亲了亲她的额角,“叫你心里难受了。可是你也不该向孤发这样的脾气,”他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你可知这些天孤多么想你。”
纪青盈脸上微微一热,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心里隐约知道,他其实是喜欢她的。
正因如此,她才会这样在意薄良媛的事情。她不在小苜蓿等人面前承认,也不向自己承认,但是她心里也的确是挂念着这个家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