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风不同意,也不会哄她,耿直道:“马革裹尸,乃江家人毕生之荣。”
褚蓉翻个白眼儿,气不打一处来:“我说的是,若你受伤,力不从心,就老实回去养伤!你受了重伤,动弹不得,在战场上屁用没有,白白给人增添麻烦,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
江亭风脑袋直,转不过弯,木着脸道:“不成。便是战死,我也不可后退。”
褚蓉怒道:“你懂不懂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死了就死了,顶多让你的士兵掉两滴泪,我嫁人时多哭一声。但你若保下一条命来,就能再拦住大燕人二十年。”
江亭风似乎懂了点儿她的意思,犹豫着点了头——人或有一死,在战场上没头没脑地白白送死,不如保下命来,用计拦大燕人二十年再死。
光答应是不行的,褚蓉有个习惯,喜欢叫人对着自己发誓,违背誓言的人要天打五雷轰。于是,她便逼着江亭风照着她的要求发了誓:“若是我在战场上莽撞乱来,轻易送死,阿蓉便一辈子不理会我。”
这誓言太毒了,连江亭风都觉得心里紧张。
褚蓉逼着他发了这样的誓,现在,江亭风可不敢随便说什么死不死的话,只希望自己这条命能安放地更有价值一些。
烟火阑珊,王延回到了营房之中。恰此时,门被咄咄敲响了。
“进来罢。”他道。
王六进了门来,恭敬地鞠了身,温声道:“陛下,京城那头来信了,是霍右相的信。”
王延低垂了眼帘,接过信,道:“除了信,可还有说些什么?”
王六点头哈腰,笑道:“有的有的。说是……”他露出些为难神色,道,“说是叶家人有些等不及了,叶姑娘……也不太等得住,催陛下您回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