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心诚惶诚恐地去了。
霍青别在书房里等她。
江月心进了书房,就闻见一股子极淡的檀香。霍青别坐在桌案后,穿了白日那件半旧的青衫,卷了袖口,提着茶壶给自己满茶。他是个文人,桌案上堆了些画轴书卷之物,虽案上满满当当,却一点都不乱,正如他这个人似的。
江月心瞧着他的模样,有一瞬,觉得阿延和他的气质甚是相似,只不过霍青别更沉稳一些,像是块被彻底打磨得无锋无芒的石子儿,怎样的刺都不能叫他撕去那平和的笑面。
“小郎将且坐吧。”当朝右相搁了茶壶,抬手,将茶杯递给她,问道,“小郎将可知道,来京城是做什么的?”
江月心内心是想说“找阿延”,但她也知话不可这么说,口头上,只能老实道:“承蒙宫中厚爱,月心被选入了后|庭……”
霍青别浅浅地笑了下,道:“小郎将定然是很不解的,陛下为何偏偏要了您。”
江月心连连点头,满面惑色。
“陛下年少,又是自叔父手中接过玉玺。”霍青别托着一只薄瓷茶盏,慢悠悠踏至月光下,语气微微一顿,“朝中有二心者,多不可数。”
江月心微微吸了口气。
这等秘辛,与自己说,不要紧么?
像是瞧出了她的不安,霍青别安慰道:“小郎将是来日皇后,定然也是要知道这些的,你不必担忧,坐着听便是。”呷一口茶,他又继续道,“陛下方登位,叶家、吴家便都已选出了四五位千金,想要送入宫中。若是皇后在其中所出,那对陛下而言,可不是一件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