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霍淑君藏到了今天。
她知道,顾镜,不,魏池镜也是有着议和的心思的。他大抵也不想打仗,也不想看着人生离死别;只是为了魏家的血仇,为了大燕皇族的脸面,他不能亲自说出,只能寄托与灯笼。若是霍家放下尊严,主动与他和解,他兴许便会答应了。
霍淑君小小叹一口气,在黑暗里悄然起了身。她朝着墙壁鞠了一躬,喃喃道:“段家哥哥,你对我真的很好,这我认了。但是抱歉了,我是霍家人,我总有要做的事儿。我可不能做一辈子什么都不知道的娇娇小姐。”
这一回,她没喊“姓段的”,却喊了“段家哥哥”。
说罢,她便偷偷摸摸地推开了窗户,朝外头溜去。她对溜出家门一事本就熟悉无比,如今做来,也没什么破绽。很快,她便提着裙摆溜到了泰良的街道上,旋即,便偷偷牵了一匹马,朝着不破关的方向去了。
不破关前现在应横着江亭风的大军,她若想要见到顾镜,还得使些别的法子。
她使了些银钱,叫来一个因没银钱而留在不破关附近的难民,嘱咐他拿着一个手镯去不破关里碰碰运气:“你偷偷去霍府前,把这个叫个守着的卫兵,说魏池镜的故旧想见见他。”
难民拿了银钱,便去城里头碰运气。没一会儿,便有几个士兵出来请她,道:“哪位是五殿下的旧人?五殿下请你进去。”
霍淑君松了一口气。
看来顾镜还是念旧的。
她跟着几名士兵进了城,未几步,便迎面撞上了几个二等将军似的人物。这几个男人操着大燕口音,人高马大,低低地瞥着她,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