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她便心里来一句“值了”。
纵使王爷这句话,不过是说着玩儿的——他可不会有“无其他法子”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划算又值当。情不自禁的,唐笑语就觉得心底舒展开了。方才的忐忑与自责全都烟消云散。
向宁王进言被采纳,这样的事儿,可是极为难得的。
她在一旁沾沾自喜,霍景偶尔侧眸一瞧,看见她有点傻乎乎的模样,不由眉头轻挑。
不知怎的,先前萦绕在霍景心里的那点儿烦躁纷乱,好似也渐渐淡去了。
到了近傍晚时刻,霍景要离开军营了。
唐笑语随着霍景、飞七到了军营门口,远远地,就瞧见王府的两辆马车停在那儿。她方想为霍景搭脚凳子,就听得霍景道:“飞七,让车夫自己驾着这两辆马车回王府。”
飞七微诧,道:“那王爷您呢?”
“本王另择他路。”霍景道。
飞七闻言,略略蹙眉,心里敞亮地明白了大半。
今日飞七也听冯冀将军说了,军营里好似有人要对王爷不利。大摇大摆地坐着宁王府的马车回去,正是招人眼球;还不如自己另找一条无人知悉的小道,小心点儿慢慢回去。
唐笑语却不明白原因,只疑惑地瞧着二人。既然主子这样决定了,她也没叫不的余地,只能凭着双脚一道走回去。
夕光微斜,天边一缕金红霞光在层云间染开。虽已是暮色将临之际,京城的街市却依旧热闹非凡。灯火初照,不及天边乌金亮眼,但缀在长街里却如夜幕里的流萤或星子一般。还未撤市的摊贩在街边吆喝着,想来是还未打算结束一天的买卖。马蹄儿笃笃地响,马车在人流里艰难缓慢地走,车夫勉励想避让行人,那表情很是滑稽。
三人融入京城大道的人流中,便如几滴水流入海洋里,在熙熙攘攘的人头中淹没了。唐笑语得紧紧跟着霍景的脚跟,这才不至于遗落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