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说的话,看似胡乱找茬,但细细看来,却不无道理。恍惚间,唐笑语竟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霍景当真将自己捧在掌心里似的。
这念头只出现了片刻,便被她自己狠狠甩出了脑海。
她在心底默念道:不可生妄念。
这些遥不可及、如在云端的东西,不是她能触碰的。但凡她生出了多余的奢念和贪心,前去触碰了这犹如镜花水月一般的梦,到头来,只会害自己浑身是伤。
她虽微贱,却也不愿轻易将自己交付给满是荆棘的路。
齐园的大门合上,霍景的声音冷冷飘来:“以后不必去见曹氏。她若召你,你便称病。”
“这……”唐笑语有些犹豫,“王爷恕罪,奴婢认为,这恐怕不太妥当。太妃娘娘到底是王爷之母,奴婢微贱,又岂能如此欺骗?”
“母亲?”霍景眸光一转,面容染上冷峻之色,“她也配?”
见霍景神情如此,唐笑语噤了声。
陡然间,她想起霍景压在枕下的那柄匕首,想起他在昏迷时喃喃喊着“母妃”,想起早早离去的元妃许氏,想起京中种种霍景与继母不合的传闻。
不知为何,她的心底有一丝淡淡的刺疼。从前,她捡到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看着毛茸茸的白兔儿腿上沾着被兽夹划出的血,她心底也会生出这种感觉。
不过,她分毫不敢多问。
午后,霍景便去军营了。他不在王府,唐笑语便跟随着沈寒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