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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丧期,王府的牌匾还没来得及换新的,依旧是从前燕王府的字样。

花园一侧的偏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凌昭独自一人坐在主座上,下首的位子本有客人,茶杯尚且冒着热气,可人已经走了。

他的门客,也是谋士张远刚才来过。

“王爷,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只要一份禅位诏书,兵不血刃,您就能坐到那个本就属于您的位子上!”

“这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您为大夏立下的功劳,朝中有谁能比得上?您想想戍边时过的日子,想想您这些年来受过的伤,流过的血!”

“新帝年幼,一个五岁的孩童,怎堪当治国重任?”

“您至今迟疑不决,不是因为先帝,更不是因为圣祖皇帝,难道是因为……江皇后?”

凌昭抬眸,望向地上的一摊水渍。

张远冷不丁提起那人,他一时动怒,摔了茶盏,如今下人过来收拾了碎片,水渍却未曾干涸。

江皇后,江皇后。

他甚至分不清,恨的是张远提及那人,亦或是这刺耳的封号。

江晚晴。

凌昭忽然觉得疲倦。

先帝过世前,紧急召他从边疆回来,连赶了几天几夜的路,紧接着便是国丧,前朝多少事情待他定夺,加上丧仪和哭闹不止的小皇帝……这些天来,他几乎没闭上眼好好睡过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