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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咳嗽了声,道:“你方才问过我,记不记得大婚时候的事。”

容定微微颔首:“姑娘还记得吗?”

江晚晴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平淡道:“只记得洞房那会儿,人都下去了,你揭开我头上的帕子,没说上两句话,你又开始咳嗽,咳着咳着,衣襟上染了血,太医来给你一看,说你不宜情绪太过激动。”

容定脸都不红,眸中笑意更是温暖了几许,语气亲昵:“原来你都记得,我曾以为,你只对七弟的事上心。”静默片刻,他放下手,低声道:“人之一生,能得几次大婚之喜?一辈子激动这么一次,怎么算都值得。”

江晚晴看他容色倦怠,开口:“昨晚不该是你守夜。”

容定应了一声。

江晚晴便叹气:“何苦呢?你……你都这样了。”她不忍说的太直白,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带过,接着道:“我又是这般光景,还能怎样?”

容定直起身,双手笼入长袖中:“姑娘想出宫吗?”

江晚晴愕然:“什么?”

容定又问了一遍:“姑娘想一走了之吗?”

江晚晴听懂了,断然否定:“不,我就是死,也只会死在宫里。”

容定也不显得失望,只道:“哦。”

江晚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声音掺杂了讽刺,却不知是对如今的境况,又或是对她自己:“我还记得,你曾说过,你是为达目的不惜手段的人……我又何尝不是?”

容定笑了笑:“姑娘是心善之人,我自小心冷如铁,往心窝戳一刀,流出的血都是黑的,怎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