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冬在一众宫女中最年长,早过了出宫的年纪,平时也最是稳重,此刻却神采飞扬,眉眼染上喜色:“老天保佑,咱们姑娘终于开窍了,正是时候!唉呀,姑娘那隐忍的性子,果然得有碍事的人在旁边刺激一下,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
宝儿拿着抹布,不以为然:“不就送了一碗参汤吗?瞧你高兴的。”
喜冬笑了笑,耐心道:“这可不止是一碗参汤,而是姑娘数十年如一日的深情。”
宝儿转头看她一眼,忽而嘻嘻一笑:“姑娘还留了半碗给我呢,难道姑娘对我也有数十年的深情不成?”
喜冬便瞪她:“你这嘴硬的丫头!给你,那是顺带的。”
宝儿哼了声:“照你这道理,姑娘疼我,可比疼谁都多。”
喜冬冷声道:“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亏得你跟着姑娘,才能平安活到这一日。姑娘现在这身份,靠不上娘家,靠不上名分,能依靠的唯有皇上,如今姑娘终于不再冷着皇上了,你不跟着我一起庆幸,还说这些气人的话。”
宝儿一愣,脱口道:“万一皇上也靠不上了呢?”
喜冬柳眉微蹙,声音低下去:“……只怕会比当年幽居长华宫,下场更惨淡,送了命都未可知。”
宝儿脸色一白,喃喃道:“这可不行,还是出宫好。”
喜冬点点她额头:“傻丫头,皇上对姑娘的情,你还看不出来吗?那天贵女们进宫,姑娘吃味了,发了一场脾气,你看皇上非但不生气,还高兴的很——咦,小容子,你病好了?”
容定安安静静立在一边,容色稍显苍白,唇边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多谢喜冬姑娘关心,已经大好了。”他左右看了看,问道:“姑娘不在?”
喜冬掩不住笑意:“姑娘给皇上送参汤去了,在养心殿呢。”
容定点点头,语气平静:“原来如此。”
喜冬又道:“你病愈的正好,皇上和姑娘这两天蜜里调油的,一高兴必有赏赐,咱们也能跟着沾沾光。”
容定轻声道:“这光有些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