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尘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说:“我答应过你父亲,拼尽全力也要保你不死,别让我再失信于他。”涤尘将一个药丸塞到了闵四娘的手里,“除恶务尽!想看蒋家彻底倒掉,严家遭报应就吃下去。”
蒋佑方取了纸笔回来的时候,银玲正在替闵四娘掖被子,涤尘站在窗边推开窗望着窗外出神。
“仙师,我父亲醒了,仙师有什么话尽可以对他说。”
“贫道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想告诉他常安宁如今已经是俗家弟子中的得力人物,观主派他去江南办差,若是办得好还有重赏。”
蒋佑方愣了愣,不过细想也算不差,常安宁的底细涤尘略知一二也不是什么坏事,如今他在通天观混出了名堂,父亲连番听闻噩号,常安宁在通天观里混得好,约么是“蒋家”唯一的喜事了。
天光微微放亮之时,蒋至先睁开了眼,见蒋佑方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蒋佑临趴卧在自己的脚边,想想留书而走的两个儿子,心中还是隐隐做痛,走吧,走吧,走了就互不牵连了……“咳咳……”
“父亲!”蒋佑方本就未睡实,听见蒋至先咳嗽立刻醒了,扶起蒋至先,“父亲可是要喝水?”
蒋至先摇了摇头,伸手比了个二字。
“大夫说二哥他是郁结于心……这才……”
蒋至先心中叹了口气,是他思虑不周,让没调教好的蒋佑昌独挡一面,又有蒋吕氏暗中搅和,再加上仇家暗箭伤人,这才有了蒋家的劫数,如今他已然想通暗中下手的是薛家,薛家……若是他不病,蒋薛两家先倒的还不一定是谁呢,他手里又不是没人薛家的把柄。
只是如今蒋家只能示弱,他有的那些把柄……他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醒了,正无声无息地站起来替他倒热茶的蒋佑临,心里对自己的这个三儿子琢磨不透,对自己的六儿子又琢磨得太透了。
他如今纵有千条妙计,也恨后继无人,他原想自己还有二、三十年的寿数,自有法子慢慢调教好儿子们,如今病骨支离命悬一线,竟不知该把蒋家交托给谁,还有那个不肯露面的内奸……能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