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你应叫上太子一同献宝。”
“庄子是我的,暖棚子是我的,菜是我家的家奴种的,就算是叫上太子一同献宝,大家也晓得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叫太子来一同采摘啊。”
“你们这些人,眼里只有太子!好似我只是个摆设一般。”乔继业向后退了退,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二龙……”
“我晓得你是为了我好,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一点也不想做什么晋王,更不想做什么太子,为何人人都防备着我?怕我更得父皇的喜爱,怕我更有野心,怕我会不甘心?怕太子嫌我太能干想要除了我?你是这般,母后也是这般!”乔继业有些激动地说道,“有些话我只是不说,我不傻!”
“我是为了你好……太子他……”
“他也防备我,在他眼里我一半是兄弟,一半是仇敌,他跟那个史大个子才是亲兄弟!你以为我不晓得吗?他们在京里到处传我是灾星,去探病的话病症轻的会被我看成重病,去探重病之人,那人就会死!我闯宫的事也是他暗地里纵容的,事情过后满京城都传我桀骜不服管教,那些人为什么要替我单预备羊蛋?无非是宫里在传我好色荒唐罢了!我们是兄弟,我毁了,与他有什么好处?他怕我和他争,就直接来告诉我好了,我自会躲得远远的,不与他争!”
“二龙!”云雀提高了声音,“我晓得你不想与他争,越是如此,你越是要敬着他啊!二龙!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最是无情帝王家……最是无情帝王家……”乔继业念着这句话,心越念越凉。
云雀握住他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把他的心捂热一样,可她的心也跟着凉了起来,“咱们再回不去桃源村了。”
乔继业忽地抱住了她,“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云雀想要推开他,却发觉他不知何时已经长得比她高出了一个头,浑身都是力气……
“咱们俩个没变是吧?咱们都没变,咱们俩个好好的在一处,你嫁给我做老婆,我们就在这庄子里过,种几十亩好田,几十只鸡鸭,春日赏春,夏日避暑,秋日采摘,冬日行猎,安安静静的过咱们俩个的小日子。”
这样的生活多好啊,平平淡淡的,没人打扰……云雀不再挣扎,准许自己放下那许多复杂的心思,做一会儿梦……
回程的画舫安静异常,兰公主坐在窗边看着灯影,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云雀坐在另一端回想起在暖棚里的拥抱,心中微甜。
再不能把乔继业当成孩子了,他长大了,是个小男人了……她不确定自己对他是不是爱,喜欢总是有的,不同于对滕鲲鹏的那种在一起就会脸红心跳紧张得语无伦次的喜欢,是那种平静祥和,在一处就觉得世上再无此温暖安稳的所在的喜欢……
“你与我二哥去哪儿了?”兰公主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旁,轻声地问她。
“没……没去哪儿。”云雀吓了一跳,她瞧着左右悄声无语的宫人和一脸暖昧的兰公主,语速极快地回答道。
“呵。”兰公主冷笑了一声,“别以为我不晓得你的计谋,想嫁我二哥?做你的春秋大梦,母后早就相准了闻国丈收养的养孙女,哪有你什么事。”
“哦。”
“京里人说你是个仙女,南人却说你是妖孽,要我瞧着南人说得对,你就是个妖孽,生来就是要为害人间的,这次回去我就算是活了,怕是也生不如死,不如就这么治死了你,与你对命!”
“等等!”云雀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哪里来的生不如死?你做了什么事?”
“什么事?我原想着惹不起你躲得起你,与你虚虚实实地虚应一阵子也就算了,偏偏要激我说出那样的话,母后晓得了要恼恨我,孟母妃晓得了要撕了我的嘴,宫里哪里还有我的好日子过,与其不明不白的让人整治得夭亡了,不如死得轰轰烈烈!”
她这么说着,她身边的几个宫女已经走到别的宫女身边,将想要过来拉架的宫女拦住,兰公主从袖中拿出一支短剑向云雀这里冲了过来。
云雀向后一躲,随手将桌上的瓷器打碎,这一船不止她们两个,二楼是几位小公主,三楼是几位小皇子,这些人连带着保姆,嬷嬷,宫女至少带着四、五个从人,听见下面有动静必然会过来拉架。
两人一个躲一个拿着短剑追,宫女们也撕打在一处,画舫上的宫人也过来想要阻止兰公主伤人,偏偏她手里拿着短剑谁都不敢靠近,二楼伺候公主的人过来瞧了一眼,吓得尖叫了一声又回去了,三楼的皇子们年龄也都还小,只有三、四个年龄略大些的伴读过来徒劳的想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