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命运偏偏让季节遇到了冷清秋。他想保护她,想保护这个心底里的姑娘。
权衡之下,他带着人躲进一处偏僻的巷子里,蹲下来。
“清秋,你听我说,从现在开始,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为止。”
冷清秋愣愣点头,又抓住他的衣服:“那你呢?”
季节温柔一笑:“我去引开那些敌人,放心,我有办法的。”
他安抚着,握住她的手紧紧攥住,看着眼前的姑娘,一遍遍描绘她的轮廓,仿佛要把她永远刻在心里。而后俯身在她眉间落下深深的一吻。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隐隐约约传过来。
季节眉目一凛,低下头,最后再看一眼他的小姑娘,毅然决然地起身,走出巷子。
不知道为什么,冷清秋还是觉得害怕,一股冷意从脚底钻上来,流入四肢百骸,冻得心脏似乎要碎掉。
“嘭”
一记开枪声传来,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响亮。
冷清秋猛地一颤,犹如惊弓之鸟,剧烈而短促地哆嗦。她急急喘息几口,伸出冰冷的手颤颤巍巍地抓住墙壁,探出一只眼睛往外看,看见了让她此生难忘的一幕。
一片枪林弹雨中,男人如断了线的风筝,沉沉地倒在血泊里,永永远远闭上了眼,再也不会醒来。
……
直到过了那场戏,沈熙纯依然陷在里面,满脑子都是男人倒下的模样,挥之不去。
就仿佛,那画面近在眼前,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抹鲜红染红自己的眼眶,渗出血一样的泪水,沿着苍白的脸庞悄然滑落。
有一种演技,叫入戏太深。
是演员将自己代入了角色中,将自己完全当做了角色,经历角色所经历的或惨烈或疯魔或过度兴奋的种种,无法走出来。
霍淮声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穿着一身戏服走到她身边蹲下来:“纯纯?”
沈熙纯没有动,眼角又滑落一滴泪水,就着自我环臂的姿势蹲在巷子里,双眼呆滞无神。
从未有过这种情况,霍淮声心里发慌,双手捧住她的脸抚去泪水:“纯纯,你怎么了?别吓我。”
声音比前一句高了几分,透着浓浓的焦灼,传入了沈熙纯的耳朵里。
她倏地颤动眼睫,模糊的视线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印了出来,仿佛回到了那年那月。
“啪”的一下,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整个扑进男人怀里,放声痛哭:“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看到她又哭了,霍淮声慌得不知所措,一听这话,松了口气:“那只是演戏而已,我不是好好的。”
语调软下来,温温柔柔哄着,拇指划过娇嫩的肌肤,耐心地抹去上面的泪痕,边轻拍着后背。
渐渐的,沈熙纯的情绪得到了控制,双手还是紧紧抱着男人,不肯松开,生怕一松开就会从眼前消失。
良久,低声哀求:“你别走。”
“不走,我就在这里。”
卫柏臣笑着走过来:“这好办,让我和淮声换一下角色,他复活,我牺牲。”忽地叹了口气,“我这个男主角当的太憋屈了,只是个替身,还不如戏份少点当个白月光呢。”
“不行。”
“不行。”
沈熙纯和霍淮声异口同声地拒绝,又同时看向对方。
四目相对,沈熙纯凶狠地命令:“以后不准你再演戏。”
*
没了霍淮声的戏份,之后的剧情拍的很快,剧组在半个月之内顺利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