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13日 晴
今天在地铁上救了一个待产的孕妇,新生命出生在了地铁上,周围很多人帮忙,有个很热情的姑娘眨动着大眼睛一直看着我,直到我忙完,她递了只手给我,“我叫林悠悠。”我看着她右手掌心一颗小小的痣,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1996年2月10日 晴
北海道天气很好,我们泡在同一潭温泉里,林悠悠就这样朝我游了过来,她吻了我,我也吻了她,但我的脑海里居然出现了那个身影。
1996年11月2日 雨
我跟林悠悠说了分手,我根本无法忘记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就算我骗自己是替代也不行。
悠悠哭了很久,不理我怎么安慰,她说我就是喜欢你。
我说你喜欢我什么?
她说她也不知道,地铁上的那一幕就像定格的画面嵌在了脑子里挥之不去,带着光辉。
我的心有些涩,天底下痴男怨女何其相似,那条马尾又何尝不是这样埋进了我的心里?
1997年5月12日 晴
拉扯了半年终于还是分手了,没有伤心却是有些内疚。
她说,她会一直等我。
1998年4月8日 阴
我休了长假,打算离开这里出去散散心。
一切都安排好了,却是接到了黄伯儿子的电话。我想黄伯是有点想念我了,不然他心肌梗塞的病怎么会让我这个妇产科医生去看?
1998年4月9日 阴
是天意吗?我又见到她了,如此狼狈不堪地趴在那堆野草里,拉着我的裤脚,一声声哀求着,“救救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抱着她到医院的,满脸分不清是汗渍还是泪痕。
她的子宫没有了,我有些自责,但我只想救活她。
1998年5月7日 晴
她还是那么坚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连眼泪都没有掉,只是整天闷闷不乐。
我想讲些笑话哄她开心,一开口便觉得自己蠢得可怕,对着她,连一句基本的话都说不清楚。
1998年5月9日 晴
我以为我的心已经冷了,谁知又这样热了起来。我想给她一份安宁的生活,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我将她留在了医院,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这比我考医师资格的时候难多了。
1998年5月25日晴
她坚持要走,我只能帮她办出院,附带了一个条件,请她吃顿饭,我还欠她一顿饭,欠了7年,她早已经不记得。
我犹豫着怎么开口,就像千帆过尽找不到一个契合的纽口一样,又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去了游乐园,为什么要去游乐园?大抵是因为曾经,某一个清冷又漆黑的晚上,她对那群同样孤独的野猫说,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和喜欢的人肆无忌惮地在游乐园里疯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