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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为什么,他看着这一幕,竟然想起了那双阴郁而锐利的眼睛。

那小儿坐在门槛上,蹬着腿,抽噎不止。

黄春歇面硬心软,倚着门看了一会儿,觉得着实不成体统,便朝童子招招手,道:“五儿过来。”

他解开外衫,腰带间赫然掖着几只泥人,施以朱彩,双腮红润,头扎小髻,煞是可爱,那小儿一看之下,立时止住啼哭。

“夫子给我的?”

“嘘,”黄春歇道,“你悄悄拿着。”

那小儿抱着泥人,破涕为笑,黄春歇顺势踏出门槛,朝解雪时一拱手。

解雪时凝视泥人,出神片刻。赵株心性稚弱,最爱这些孩子气的玩意儿。

“这泥人模样精巧,黄兄哪里得来的?”解雪时道。

“近来天桥下颇多货郎,随处叫卖些精巧货色。”黄春歇笑道,“不过是小孩儿玩意,不值几文钱,图个乐子罢了。”

那小孩儿自顾自玩了一会儿,把泥人贴到耳边摇了摇,只听叮叮作响,立时喜上眉梢,竟是砰地把泥人掷在了地上,泥块崩裂,声如堕瓦。

“果然是鬼母子!”小孩儿喜道,蹲在地上,拿手指去拨那残片,只见一个拇指大小的桐木小人,裹在半幅白绢里。

黄春歇被他骇了一跳,赶紧捉住他手指。

“什么东西,仔细你的手!”

“是鬼母子!”小孩儿犹自捏着小人不肯放,“鬼母子能换一斗糖豆吃!”

解雪时霍然抬眼。

只见那白绢上血字淋漓,桐木小人遍涂血漆,七窍各插一枚银针,赫然是本朝最为禁忌的厌胜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