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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雪时微一皱眉。

谢浚笑道:“这蛮子出身优渥,我唯恐弄死了,连杀威棒都没教他受。是不是?”

他那双带笑的凤眼微微一眯,阿丹慕立时打了个寒噤。

“正月初五,尔等一行二十六人,自莲目启程。”解雪时道,“京畿之地,大雪封道,奇寒彻骨,不知道一路上可有损伤?”

他语气平和,似有抚恤之意。

阿丹慕道:“禀大人,确……确有损伤。大伙儿水土不服,还未到武冲关,已暴卒一十有三人。”

“马匹无恙?”

“马匹冻毙大半。”

“那为何——进城之时,交上来加印的度牒,依旧注明通关者三十六人,马匹六十五口?”

解雪时眉色极黑,双目深而厉,猝然发难,阿丹慕当即颤声道:“大人,大人……多出来的那十三人,乃是同行的商队。”

“商队自有过所作为入城凭据,为何冒使节之名?”解雪时道,“显然是冒称使节,阴潜入城。阿丹慕,窝藏疑犯,你们好大的胆子!”

“大人冤枉!”阿丹慕涕泗横流,扑上前一步,试图抓住解雪时的衣摆,当即被牢头以哨棒压住了脊骨,“小人实在不知他们心怀鬼胎啊!”

“哦?”谢浚在一边,把玩着度牒,笑道,“偌大莲目国,难不成派了个蠢蛋来不成?通关文牒,也是能轻易借用的?”

“小人……小人一行,马匹冻毙,实在无力送佛像进京啊!”

谢浚敛了笑,喝道:“我问的是——你为何将度牒借予他们!”

阿丹慕有苦难言,眼睑上的热汗都蜇进了眼珠里,看起人来茸茸的,都是发了霉边的灰雾。隐约只能看到解雪时那双漆黑如冷电的眼睛,以及半步之外,谢浚垂落的朱红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