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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伤在肘臂,伤处的皮肤很快就被寒风冻得发麻,连痛感都模糊不清了。

谢浚飞快地扯下半幅衣袖,紧扎在他伤处。

如今伸手不见五指,他根本无法判断解雪时的伤势——解雪时又是绝不肯示弱的性子,对此绝口不提,只有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压着他一颗心直直往下坠。

失了氅衣的阻隔,那几柄长刀如跗骨之蛆般,瞬间斜侵到了二人的影子里,当先的刺客一步疾跃向前,手腕一递——

谢浚背心一寒,刀锋上的杀气已经冲荡进了骨骼间!

——嘶啦!

近乎惨烈的裂帛声。

血肉之躯,如何挡得住这穿胸一剑?

一切血肉迎刃崩解,五脏六腑,俱化齑粉,剑锋疾转间,血肉次第倒翻而出,暴突出一朵以剑尖为蕊的血色牡丹。

剧痛来时已晚,等刺客低头看时,剑锋已从背心贯出,强弩之末,尚能连杀三人方止!

那柄清冽如雪的文人剑,这才斜插入地,微微震颤。

在千钧一发间,解雪时断然掷剑而出,立毙三人于剑下。

紧追不舍的刺客,似乎也被一剑中的杀意所震慑,攻势为之一缓——但他们旋即意识到,这一剑之后,解雪时便已沦落到了手无寸铁的境地!

他没有机会再拔出剑了。

谢浚只听他闷哼一声,心知他方才强行出剑,已令伤口再一次崩裂开来。

他忧心如焚,扑鼻的血腥气中,却不知什么时候,混杂进了一缕若有若无的花香。

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锋利、冷冽、浑如芒刺一般。

他霍然抬起头来,隔着森然的院墙,撞见了一丛丛漆黑的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