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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姬心里嗔他许久不来,只埋怨道:“哪有什么异动,官爷好大的威风,倒骇得奴家心里砰砰乱跳哩!”

李广源双目一瞪,道:“胡言乱语!我问你,有没有生面孔进来?”

“哪有什么生面孔?这些日子连熟客都不曾来过,喏,隔壁那伙客商,刚弄来的白玉枇杷,打算运到莲目去,都烂在箩筐里了。”

李广源道:“哦?那可有形迹可疑的?”

“可疑?官爷许久不来,才好生可疑,莫不是在外头有了别的相好了?”

李广源听得属下窃窃发笑,脸上胀得通红,当即将剑鞘在鞍上一拍,喝道:“无知妇人,奉命行事,你懂什么?”

话音未落,他胯下的骏马,便人立而起,引颈长嘶起来。

他猝不及防,险些被摔翻在地上,好不容易扯住缰绳,这马却像发了癫似的,前蹄一屈,轰然跪倒在地,从口鼻间喷出了大股白沫来。

他被喷了一脸腥臭的唾沫,恶心得直跳脚,不由暴跳如雷。胡姬赶忙绞了帕子,在他脸上抹了一圈,又急急给他们张罗了酒水。

“什么孬种!”他啐道,忽地一吸鼻子,“不对,哪来的臭味?”

这酒肆之外,居然飘来了一股恶臭!

“官爷有所不知,隔壁住的,乃是大宛来的行商,受京中贵人所托,弄来了一支象队,气味腥重,粪土如山,好不晦气!”胡姬叹道,将手上银钏一摇,果然从帘外传来了地动山摇的脚步声。

李广源定睛一看,来的竟然是只通体雪白的幼象,双耳如蒲扇一般,甩着一管软绵绵的长鼻,磕磕绊绊往门里走。

“是来沽酒的。”胡姬道,轻车熟路地取了酒葫芦,捆缚在象背上。

那幼象不甚灵便地摇了摇长鼻,在她手臂上蹭了一蹭,噗噗吐出几个银子来。

这畜生竟然还会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