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页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解雪时面前暴露出赤裸裸的野心。

以赵氏国祚,系于解雪时一人,本就是苟延残喘之举,解雪时若再不当机立断,废帝另立,恐怕会被这盘废棋活活拖死。

横竖那梁兴王幼子也是赵氏宗室血脉,年纪又小,还有教化余地,进可夺权,退可扶持,以解雪时如今境遇,更是难得的一线生机。谢浚心念电转,越发觉得此事可行。

解雪时默然片刻,道:“外臣擅权,终非正道。这件事情,往后……”

他话音未落,院门处便传来一阵笃笃的叩击声。

“谁?”

只见门缝里探进来一只手,提着一吊油纸包,外头草草衬了张红纸,被渗出来的油花浸得一塌糊涂。

院门外的守卫得了袁鞘青的授意,将油纸包递在谢浚手里,便匆匆掩了门。

谢浚定睛一看,红纸上写着的,赫然是平康坊三个小字。

消息借着佐酒菜的名头,终于周周转转地传进了藩坊里。

谢浚拿手一掂,估摸着是半斤的份量,便解开油纸包,露出里头快刀剁开的膘肉。

肉质棕红细腻,析出了一层白花花的脂油,还在颤巍巍地晃动着。盐粒子不要钱似的抹了三五层,都旋出霜花了,极咸极腻,观之便觉口舌发涩,哪里有下口的余地?

谢浚一看之下,便大皱其眉,道:“谁送来的?”

守卫窃窃私语了几句,便推了个人过来,抵在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