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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雪时心中一凛,猝然抬起头,正对上赵椟近在咫尺的面孔,眉目之间,依稀和孩提时相合,除此之外,只余一片茫茫不可辨的,涂了丹漆油彩般触目惊心的爱憎。

赵椟犹自发了狂似地逼问他:“你看看,我的脸,我的眉毛,我的眼睛,究竟和他有哪点不同?我扮作他的模样那么久,你也没发现过!偏偏你就不肯同我亲近!”

解雪时哪里会理会他这般疯话?偏偏赵椟的狂乱的气息喷吐而来,那些悖逆人伦的不堪记忆,翻涌而起,几乎如棘条般鞭笞着他,令他再一次挣扎着起身,发起抖来。

赵椟双目赤红,单手制住了他虚弱的挣扎。那雪白的皮肤上,几乎肉眼可见地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解雪时仰着头,咬牙斥道:“住手!”

赵椟正用拇指粗暴地搓揉他的喉骨,手肘便是一痛,两行坚硬的牙齿,深深凿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赵株死死咬着他的手臂,血流满颐,一面去捧解雪时的面孔,用指腹抹平他鬓角湿黏的黑发。他的手指还在发抖,解雪时却奇异地平和下来,在这拙劣的抚慰之中,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好一出缠绵温存的戏码!

赵椟吃痛,正欲一举卸掉他的牙关,却撞见这么一幕,目眦欲裂中,心里却腾起一个奇异而疯狂的念头。

“朕知道了。”他慢慢道,蓦然撤去了手上的力气,任由赵株一把推开他,扑到了解雪时榻上。

“朕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变成这样的废物。”

解雪时只听他用前所未有的平和语气道,一股不详的森寒感,几乎如利刃倒悬,令他有一瞬间的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