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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剑却是擦过袁鞘青的鬓角,直冲赵椟而去。

那赵椟本就被卸了肩胛骨,用一条麻绳牢牢缚在地上,雪白面孔上都是青紫淤痕,口鼻淋漓渗血,如开了染坊一般,好不狼狈。

此时见他一剑刺来,自然避无可避,只睁着那一双怨鬼般凄厉的眼睛,瞳孔紧缩,死死锁住了剑尖的倒影,和在其后隐约闪现的,他的影子。

“你要杀我……是我应得的,你得先杀我!”赵椟断断续续,哑声道,“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死在你剑下,好得很,到了黄泉底下,我也要比他早一步捉住你,我不会,我不会再让他争先!”

他死到临头,却还在那一念魔障之中,丝毫不见悔意,谁知那意料之中的剧痛尚未袭来,耳边便传来了裂帛声一响。

——嘶啦!

长剑在乱发中掠过,那断发瞬间被夜风卷起,纷纷扬扬散落了满地。赵椟断发覆面,在剧烈的不可置信中,挣扎着抬起头来,却始终只能看见一截不近人情的剑尖。

“你杀孽太重,是教之过,”解雪时徐徐道,“这以后,你便……”

“你说什么!”赵椟厉声道,竟然挣扎着去握他的剑尖,“谁要你发慈悲,谁要你保我!你竟然要我落发?我做的事情,我最清楚,我就是当一辈子的和尚,吃一辈子的斋,念一辈子的佛,也超度不干净!我要你杀了我,这就亲手来杀我,来啊!”

他狂态毕露,如负痛野兽一般,在绳索之中暴跳起来,以头抢地,那呼喝声在夜色中如哀哀的狼嗥一般,令人脊背一阵阵发寒。

只是却没有人回应他。

解雪时已经抬起了头,目光和袁鞘青一对,唇角渗出一行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