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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鞘青不可尽信,遇事不决,映泉会辅佐于你。”解雪时道,“你已受尽暴君酷刑之苦,为帝之后,当如何自处,你应该已有了分寸。”

谢浚和他目光一对,心里不由砰地一跳,忙去抓他的手,谁知道夜风忽而转烈,雪霰兼天涌起,如堂前梨花般沾衣拂袖,这么一晃眼间,哪里还有人影?

连带着蜷缩在一旁的赵椟,都失去了踪迹!

大雪汹涌激荡,冲刷到院墙之外,四处都是凛然的落雪声,半点光亮也无,只能听见簌簌的履雪声,倍增苦寒之意。

赵椟耳中纷纷作响,耳廓凝了层白霜,冻得通红,只觉风刀霜剑,将一身躯壳破开了个空腔,引漫天风雪倒灌进来。

只有胸膛是火热的。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正伏在一个人的脊背上。隔着薄薄一层单衣,那热度源源不断地倒灌过来,连带着被拧脱臼的两条胳膊,都熨帖起来,隐隐泛着钝痛。

那鬓发间的白梅香,近在眼前,他竟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

背着他的人,是——

那满腔的戾气,都找着了宣泄口,狂涌而出。

“你疯了?还要留我一条命?我的命贱,是你拣剩下的,是不堪教化的祸患,何必留我?”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无穷无尽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