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洪母擦了擦眼泪。
“等孩子大了,懂事儿了,我打算再告诉孩子。”
“不行,我妹妹不能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洪福生大声吼道。
“是,这事儿是个问题。”薛琳叹息了一声,这也是为什么她急着过来的原因,洪家的人找薛翰文“尽孝”一点问题也没有。
可薛翰文正在青春期前期,薛钢又马上就要再婚了,这个时候让他知道了母亲被人杀死,对一个孩子来说打击太大了。“我是这么想的,洪菊香的丧葬费,我包了。”薛琳从包里拿出钱包来,拽出里面所有的现金,“天太晚,来不及去银行,我这里一共一千五百块钱,你们先收着,明天银行上班,我再取一千五,以后每年我给你们家一千块钱——”
“至少两万。”洪福生伸出两根手指,谁不知道薛家有钱啊,薛琳一下子就拿出一千五百块钱出来,只想给他们三千,太少了。
薛琳觉得自己鲁莽了,大晚上的一个人来到洪家,洪家可不是什么安善良民,看见钱眼睛都红的主儿,万一起了歹意怎么办?“这样吧,我先走,明天咱们再商量。”
“不行!你不能走!”洪禄生挡在了门口,“你不能就这么走了,我妹妹得有人扛幡摔盆!”
瞧着洪家人像狼一样的眼神,薛琳头皮一阵发麻。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一辆车停了下来,一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是个男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军大衣,狗皮帽,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他摘下了帽子——张少彬,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穿军大衣的男人。
薛琳推开洪禄生,站到张少彬跟前,“还是先前我说的条件,谁替她扛幡摔盆,年年烧纸,我的钱给谁。至于人选,你们自己商量去吧。”
镇上不知什么时候建了一栋——是的,是一栋,孤零的一栋板楼,一共六层,张少彬在三层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用来安置母亲。
“我冬天经常不在家,我妈一个人不管啥天气都得上外面端柴火端煤太累了,她又不肯去省城,我在镇上就给她买了这么一套房子。”上楼的时候张少彬说道,“面积有点大,可我妈住宽绰院子住惯了,小房子她觉得憋屈。”
“挺好的。”薛琳轻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洪家?”
“你哥说的,你哥不放心你,让我过去看看。”张少彬一边说一边掏出钥匙开门,张妈已经睡了,屋里黑着灯,“这里一共是三屋一厨,我住那屋,还有一间屋子空着我妈堆满东西不能住人了,你先在我屋住着,我睡沙发。”
“你送我去招待所就行了。”
“咱们镇上的招待所你又不知道是什么条件,再说正月十五人家不营业,你先住我家吧,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就出去住。”
“没事儿。”薛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