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主人姓魏,长得五大三粗的,脖子上戴着金链子,对着警察振振有辞,“我们家虎子别看是只藏獒,可通人性,轻易不会伤人,要不是他们拿着锄头打狗在先,我家狗肯定不会咬人。”
“合着你私养烈性犬还有理了!通人性,我就没见过通人性的藏獒!”负责调查案子的老警察说道,“我前头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打个笼子平时把狗装笼子里?现在咱们村里好多地方都盖房子,人来人往的,你那狗人来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惹事,打我话上来了吧。”
“你们那都是偏见!”狗主人又说了一大通,都是诸如他家的狗是从小狗的时候就抱回来的,他本人一把屎一把尿带大,跟带亲儿子似的带到三岁,因为城里风声紧,不让养这种大型犬,他为了狗儿子这才置下了这片产业,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事儿。
老警察不耐烦地听着,手上记着笔录,“所以这事儿你认为是他们打狗在先?”
“他们不光打狗啊!他们还勒索呢!你想想,就一个乡下老头让狗咬了,置于动用直升机么?这明摆着是讹人呢!我可找人打听了,光是动用直升机一项,没有个几万拿不下来,还有手术费,疫苗费……”
“你不是说那是你儿子吗?你儿子闯祸了,你这种大款连几万块都拿不出来?”老警察嘲讽道。
“我还没说呢,我儿子被他们打脑震荡了,医生说救回来也是瘫痪,建议安乐死呢!我要追究他们的责任!是他们打我狗的!”
“你放屁!”张秀薇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这么多年贵妇样也不装了,“你当我不知道呢?你小子平时就爱领着你那杂种儿子瞎遛,人说狗仗人势,我看你是人仗狗势!同志你去看看,他们家那么大一条狗,就一根扎地上的破钢筋头子上拴了根细铁链子,那链子足有四米长!那狗满院子跑!狗一挣就开。”
“四米长也没到你家院子里啊!我还怀疑是你们家人逗我儿子,我儿子才挣脱链子的呢。”
“你儿子你儿子,你日了哪条母狗生了这么个儿子!呸!”张秀薇实在听不得他儿子儿子的叫狗了。
“你骂谁呢?”老魏有些挂不住脸了。
“我骂人了吗?不是你口口声声喊儿子吗?你不是它爹谁是它爹!”
“别激动别激动。”老警察强忍笑意,他也听着姓魏的一口一个儿子不顺耳,没想到这东北老阿姨嘴这么损,简直骂到他心里去了,“这里不是你们骂街吵架的地方,总之呢,这事儿事实清楚,魏家没有尽到看管义务,让狗跑别人家院子里了,把人家腿给咬了。”
“还吃了我家老赵一块肉!”赵嫂眼泪劈哩叭拉地往下流。
“同志,我可听人说了,那动物尝了人肉的味儿就不服人管了,必须得杀了。那狗要是把这姓魏的吃了就算了,万一再发疯呢?我们可是就隔了一道墙!”张秀薇想到下午的遭遇还心有余悸,他们老两口和老赵两口子一起锄草呢,四个人有说有笑的,那狗悄没声儿地就过来了,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要不怎么说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呢,那狗就是到最后叫了一声。人怎么可能跑得过他们,更不用说他们都是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