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睿本打算向着程紫玉离开的方向,将壶砸个粉碎的手顿时颤了起来。
老头子他不敢得罪,女儿不惧于得罪他,就连奴才们也不把他放眼里,他这个大老爷当真是窝囊!
可这些猖狂的奴才,他也不敢打!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掀开了手中壶盖,将里边的茶水茶叶一股脑泼到了那个开口的婆子脸上。
“一个奴才,还敢阴阳怪气把屎盆子扣过来?这会儿老子还真就手抖了,有本事的,去跟程紫玉告状啊!就说老子故意打了你,泼了你,打算砸了这只壶!去啊!”
那婆子知晓程睿还想找程紫玉挽回局面,于是她面色不改,依旧客气地带笑伸出了手引向了门外……
程睿骂骂咧咧又折腾了一阵,却只能拿屋外的竹桌竹椅出个气,最终还是被“请”下了山……
屋内程紫玉正吩咐着丫头。
“回去跟我娘还有三叔都说一声,我爹要是去借银子,超过五百两就说没有,不不,超过二百两就不借!”
“是,但老爷会不会跟别人借?”丫鬟弱弱问着。
“不会!此刻我二叔帮不了他,他只可能跟我娘或是三叔开口。”
“为何?”
“因为他需要银子是想着去周转和挽回,但只有亲人的银子可以赖,可以拖,可以不用付出额外的利息。所以我一点不担心他会去外边或是高利贷那儿借,那得要付利钱,他不会!而且这种事待到祖父回来,不出三天就会知晓。我爹没那胆!”
……
程紫玉一心要恒来完蛋。
催款大军很快便愈加壮大。
不少被赊了原料的供货商也闻讯赶来,到最后,就连恒来自己的伙计帮工也坐不住了……
程紫玉当然知晓程睿偷偷带了不少礼去了一趟王家,以期找魏知县帮忙。
可她一点不急。
果然,王家邀了魏知县回府叙旧,却叫魏知县推了。非但如此,就连王老夫人也没回王家。
程紫玉早猜到了。
若是往常,程睿的这个面子魏知县一定会给。这种事拖一拖,压一压,风波过了,慢慢解决就是了。
可此刻偏就非比往常!
朱常安既然自揭身份见过了魏知县,那他势必也将圣上太后不日将会南下做寿的消息透露了出去给魏知县做准备。
眼见时间越来越近,作为即将面圣的地方官,魏知县要做的事太多,而他最忌惮的,就是一个“乱”字!
他迫不及待需要他的辖区内百姓们安居乐业,一切都欣欣向荣,至少表面上必须是!
所以,面对此刻突生的乱子,他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和最高的效率压下去,还得解决好了,得到万民的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