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很久,林玉致方才开口道:“我是一个军人。”
她盘膝坐在铺上,耷拉着脑袋,闷声道:“可是那之前,我却给周贵下了命令,见机撤退。我想抛下同袍,用他们的血为自己铺路。我不配当一个军人。”
“可你最后还是回去了。”傅辞道。
“是啊,回去了。蔺大人后来对我说:玉致啊,你要记得,你先是一个军人,其次才是一个人。我那时才真正明白,当我穿上这身军装时,军人与生俱来的使命便落到了我的肩上。可我仍旧觉得,我不配。”
傅辞道:“配与不配,不能一概而论。要看的是你忠于什么,坚守什么。是忠于朝廷,忠于国家,忠于百姓,还是忠于你自己。”
林玉致苦笑:“但曾经做过的事,无法磨灭。”
傅辞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只要结果是好的,又何必在乎过程。”
林玉致默然。
“好了,不说这个了。该你问了。”傅辞正襟危坐,一副等待受审的模样。
林玉致觑他一眼,笑了笑:“我问了,傅公子就说么?那好,我请问傅公子你这样做,究竟是想要什么?”
傅辞迎上她的视线,笑道:“想要你。想要,你想要的。”
林玉致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傅辞嘴角的笑意尤在,只是有些僵硬。
“傅公子,人接到了。”薛绩在营帐外吼了一嗓子,打破了帐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