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咯吱一声响,桐如从窗户里探出头来:“莫公子,还好罢?”

傅成蹊闻言抬头,一个白晃晃的事物从天而降,轻飘飘的覆在他脸上遮住了视线,他一扯,原来是一件外袍。

“……多谢。”注意到围观群众指指点点满眼讥诮的神情,傅成蹊赶紧穿上外袍,扫了一眼那些人,呵,浑不在意。

“莫公子记得常来,我不收你钱。”桐如弯起眼,朝他水波潋滟一笑,咯吱一声,关上了窗。

“……谢谢。”傅成蹊喃喃道,叹了一口气,太阳穴一阵阵地疼。

街上的雪还未化干净,满眼的白,一阵风刮过,冷,捏了捏自己的脸,痛,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饿。

这些实实在在活生生的感觉,傅成蹊再三确认,真真是,活过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呢?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一刻,火光冲天,腥气铺天盖地,刀枪交鸣,哭喊之声不绝于耳,无数熟悉的面容染上了血污与尘土,一动不动,失了往日的喧嚣。血涓涓的蔓延在他脚边,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满眼触目惊心的红,一个婴孩的尸体在他怀里,苍白,不会哭不会笑,像个断了线的木偶——

从心底里蔓延的无能为力与悲哀——

被背叛的不甘与愤恨——

傅成蹊闭上眼睛,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化雪的风有些刺骨,他紧了紧衣衫,穿过围观看热闹的人群。

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