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白简行斜斜地瞧了他一眼,迟疑片刻,淡淡开口道:“大师兄想什么,这般欢喜?”

傅成蹊闻言回过神来,咧嘴一笑道:“在想那月莱国海产丰富,品类繁多,不晓得到时候该捎哪几样回来给阿笙阿筠尝尝鲜?”顿了顿望向窗外道:“也不晓得过年前赶不赶得回来。”

白简行微微皱了眉道:“只怕入冬后海上风浪大,船不肯渡耽误了行程。”

傅成蹊看他面有愁色,扬起嘴角道:“也不必这般着急,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我与你两人在月莱国过年也别有一番风味呢。”

白简行定定地瞧了眼傅成蹊,浅色眸子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敛回目光望向窗外,不再言语。

傅成蹊也撩开车帘子,雨色蒙蒙,沧北镇渐行渐远。

傅成蹊上辈子是个养尊处优的太子,哪里吃过车马颠簸的苦头,好在这莫小公子的躯壳底子不错,坐了大半日的车也并无头晕胸闷的症状,只是有些无所事事。

白日里借着天光还能翻翻随身带的几本心法秘籍志怪话本,可现下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阴雨天气又无月光,别说看书解闷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连今夜的住宿都成了问题。

傅成蹊望着车窗外绵绵夜雨,叹了口气:“看来今夜我们得在马车上凑合睡了。”

白简行点了点头:“无妨”

傅成蹊早料到他对此无所谓,可他有个畏寒的毛病,又是这般深山老林湿寒入骨的夜晚,傅成蹊早已手脚冰凉,想到就要如此硬挨一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裹紧了身上的褥子半卧着,湿寒的空气透过衣料浸入肌肤,寒凉透骨。模模糊糊眯了一会儿,又被冻醒,手脚早已寒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