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犹豫呢,月妍一口答应下来:“好,我愿意去服侍伯母。”
曹云深说:“那你们明天早点起来,我带你们去。我家里没什么规矩,我回去就热闹点,我没回去,就只有我母亲和丫鬟们。我母亲很善良,每日吃斋念佛的,绝对是个好人。”
第二天一早,我们刚洗漱完,曹云深就骑马来了:“走吧,我母亲也很激动,一晚上没睡好。”
月妍焦虑起来:“这里镜子都没有,我还没准备好!”
曹云深笑道:“又不是见婆婆,这么紧张干什么?”
带着寒酸的行囊,我们很快到了曹宅。
曹宅并不大,也是普通的一座民房,紧挨着大街。但是规整清洁,隐隐透着几分端庄持重。
我们在门口迟疑着,曹云深说:“跟着我!”
一进门,两个小丫头迎上来:“少爷回来了!夫人等了很久了!”
这时候,一位圆脸丰额的中年太太扶着丫鬟的手到院子里来:“来来来,到屋里来!”
到了屋里,夫人吩咐下人沏茶、拿点心,又拉着我们的手问名字、年龄、籍贯。她说:“听深儿说了你们的事,我心里也很佩服你们,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同流合污,一定要守住自己的清白,真是难得啊!”月妍听到这话,就低下头去。
夫人说:“你们在这里不必拘礼,就当在自己家一样,往后有了好去处再走。”
月妍说:“夫人,您有什么事不要客气,吩咐我们去做,我愿意尽心竭力服侍您,报答公子!”
夫人说:“服侍我的人已经够多了,深儿现在出息了,我总说不要花冤枉钱,他还是找了这么多人来服侍我,你说我一个老太太能有什么事呢?你们两个就陪我说说话就可以了!”
在夫人的安排下,我和月妍住在一间雅致精巧的厢房,靠墙的几案上笔墨纸砚齐备。
我惊喜地走过去,提笔写起来:沅有芷兮澧有兰。
很久没有机会练习,感觉力不从心,写得松松垮垮。我说:“这下好了,姐姐,往后我们可以天天练字!”
这时候,曹云深走过来:“真没想到你的字这么好!你还会《九歌》?”
月妍说:“妹妹什么都会,还会画画,还会写对联,还会作诗呢!”
曹云深拍着手:“太好了!湘兰,你真是超出我的期待!”
午饭的时候,曹夫人说:“深儿去当差了,听他说湘兰写得一手好字,还会作诗。要我说呐,女孩子最要紧的还是女红,倒不是要在这些男人的事上下功夫。”
我说:“我在八岁半的时候,家门不幸,流落到金陵,所以学到的知识有限,也只是些须认得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