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自己。
他也果然不再来了,我想打听,但是不能打听,我不想关心他在哪里做什么,甚至是否活着,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或许他也觉得离开我是一种解脱,他牵牵绊绊的女子那么多,少我一个算什么?
我一度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我要把他变成一个秘密藏在心里永不提起,就像把一块石头永远沉在海底。
月妍洞悉一切,但她什么都不说,也不问,连安慰也没有。她知道,不闻不问,才能不碰到那疼痛的一块。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直到此刻,三十多年过去了,我的脑海里还是无比清晰的记得那天的事。
我随客人去游玄武湖,客人的名字我早已忘记,只记得众人围坐在亭子里煮酒看雪。
我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拿出几年不敢看的银鼠斗篷和貂皮昭君套,随客人出门了。我想,不敢看才是放不下吧,我偏要堂堂正正拿出来。
站在栏杆前面,我把斗篷披上,昭君套也戴上,刺骨的寒风一下子被挡在外面,就好像……就好像曾经一个人的拥抱,遥远的陌生的在记忆里却还暖洋洋的的拥抱。
你看,稚登,你走了那么多年,你的爱却始终占据了我的整颗心,它保护着我,支撑着我,就算我不承认,它也始终温暖着我。
那一刻,心里的怨恨和耿耿于怀的委屈,仿佛都在这辽阔的白色世界消散。
我不恨你了,稚登,比起你给我的爱,那些算什么呢?
心里升腾起无可名状的思念,多少年来,时间的河流滚滚向前,他在我心里却从未远去。
稚登,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稚登,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已经成熟了,我能接受你的不完美,你还能回到我身边吗?
泪眼朦胧间回过神,文友们在喊我饮酒,我一转过身,刚巧他来了!他的眼角多了几丝皱纹,鬓角染了几分霜雪的痕迹,可是他依然是那么俊逸,让其他人仿佛移出了我的视野。
他也看到了我,张着嘴说不出话,停住了脚步。
“稚登……”
“湘兰……”
那一刻,我们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朋友们都抬起头:“你们认识?”
“湘兰,喝酒啊!”
我哽咽着说:“你们喝吧,我和这位公子去走走。”
沿着铺满厚厚积雪的堤岸走着,他搀着我的手,我们不说话,任由纷飞的雪花飘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