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熟悉了,熟悉得令人不安,记忆与真相之间似隔了一层窗户纸,戳破就会真相大白,令人忐忑的真相。
雾渐渐散了,谢爻走近,隐约看到血瀑后站着一个身影,欣长挺拔,负手而立,面孔半隐在披散而下的长发中,看不分明。
他记起来了,顿时脸色煞白头皮发麻,此情此景他梦到过,在遇见夜行子那晚,同样的血雾,白骨成山,血流成瀑,上次没看清梦中人的面孔,这回几乎不用看他也能确认——
“砚儿!?”
对方不答,隔着瀑布腾起的水雾,狭长的眸子盯着他,似笑非笑,看不真切,脸是熟悉的脸,却又十分陌生。
不对劲——
谢爻下意识想转身逃开,却发现全然动弹不得,身子如坠冰窟。他脑子转得飞快,揣测眼前的谢砚兴许只是幻象,咬破舌尖想让自己清醒过来,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口腔,“幻影”却未曾消散。
“九叔以为,我是幻象么?”声音近在咫尺,捎带着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冰冷湿濡的触感从后颈一路蔓延至锁骨,谢爻全身血液凝固,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对方几乎是以一种将他从背后抱住的姿态,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意犹未尽的描摹玩弄他锁骨的形状,手指修长冰凉,似毒舌的信子滑过皮肤。
虽然容貌、声音、对方的灵息都是谢砚没错,却让谢爻觉得陌生,此时此刻对他动手动脚之人,是谢砚,又不是谢砚。
世间只存在易容易声的咒术,灵息却绝对效仿不来。
“九叔为何抖得如此厉害,是不喜欢被我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