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谢砚的灵障,才能抵挡得住鬼炎的侵蚀。

他试着靠近灵障,清凉的灵流非但没有将他拒之门外,还柔和的淌过身体,抚平灵脉焦躁的阵痛。

结界之内寂寂无声,滚滚浓烟从被烧得焦黑的泥土中袅袅升起,烟味浓烈刺鼻。

明知近在咫尺,谢爻却有些慌了,心如擂鼓,一步步走近竹屋。

此刻面对谢砚,就等同于面对他自己不敢承认的真相。

为了让自己不泥足深陷而放弃感受,因为害怕没有退路反而不敢向前……够了……太浪费了!

万劫不复,也无所谓。

焦炭似的门扉被推开,屋内黑压压一片,那些谢砚平日里精雕细琢的小物件尽数化为灰烬,棕茶色的眸子焦急的扫过屋中每一个角落,终于凝在已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床榻旁,一个小小的影子,微微颤动,黑乎乎的与周遭残骸融为一体。

“砚儿?”谢爻的声音轻而柔和,却真真切切的传到谢砚耳中。

那团瑟缩的身影猛的一颤,猝然抬起头,狭长的眸子空茫呆滞,一张瓷白的脸沾满尘埃灰烬,头发松散而下凌乱的遮了半边脸,一副楚楚可怜的狼狈。

“砚儿,我回家了。”谢爻微微扬起唇角,声音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谢砚睁大了眼睛,嘴唇动了动,声音发出之前,眸子里的空茫之色尽散,冰雪消融水雾蒸腾,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哭……了?

四目相对,对方的眼泪全然止不住,啪嗒啪嗒滚落在地,顺着脸颊划出一道道浅灰的泪痕,从默默无声的流泪到渐渐抽泣不止。